她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娘亲，她背上插着好大一把剑，眼神哀怨又凄凉。
“寻儿，不能死。”
谌宋叔叔。
“郡主，去龙吟寺找帝师大人，去找帝师大人救侯爷！”
阿宝。
“阿寻姐姐，我不想死。”
翠娘。
“护送群主入城！！！”
那些梦魇一样的回忆放佛是从地狱里伸出的手把她勒得喘不过气来。
侯府上上下下两百人，就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谶言，尽数死于非命。
“师父，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道！君不君臣不臣，这就是您到死都在坚持的道义！我不服！”
虞郜听到身后传来的嘶吼，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一把锐利的匕首便直插他的天灵盖。
血滴落在他的眼睫，化成水一样流淌。
“我宰了你！”
他随机拎起发疯的樊寻一顿猛砸，群鸟惊飞。
可是这个女人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口牙齿比狼还要凶狠，竟是生生咬下了虞郜的拇指。
“我不服！”
“我不服！”
“我不服！”
……
她只记得嘶咬，只知道本能地重复父侯教的拳法，只知道活着。
虞郜在和她缠斗数个时辰后，血竭而死。
浓重的血腥味很快吸引了附近一带的蛇和狼群。
雪被鲜血融化一路沿着山路流淌，嗜血的萤蝶飞飞停停，最终停在了这里。
一行人手持刀戟，裂成扇形分布，将狼群吓散。
鹰面护卫走上前去，翻过尸体残骸仔细检查，捡起刻着鎏金字样的令牌道，“月姑大人，看样子死了有两个时辰了。”
月姑终日风平浪静的表情荡起了一丝皲裂，她冷冷道，“三日之内找不到长宁郡主，你们就和虞郜一个下场。”
“是。”
众死侍一齐应声。
“能杀死虞郜长宁郡主肯定也没占到便宜，究竟是谁救了樊寻？”
月姑不紧不慢地问道。
“属下以为，依照虞郜大人的性子，若非有十足的把握，定是会请求支援，不会贸然行动。”
“也就是说这背后有一只虞郜没看见的手，救走了长宁郡主。”
月姑突然神色莫测地望着鹰面护卫，冷恻恻笑了，“任郜大人，演得不错。”
“大人……”
他还没来得及辩解便被折叠刀整齐地切断了脖颈。
在她眼皮子底下给樊寻通风报信，若不是她最疼爱的虞郜死了，她还想多留这墙头草一些时日。
瓦舍，长街，正午。
“掌柜的，我家姐姐今日可有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