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此前有一条护城河,名为灵川,传说只要真心相爱的两个人相携走过灵川,便能得到神的祝福,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此时正是冬季,灵川江上飘着厚厚的鹅毛大雪,结实的冰层隐匿其间。
灵川江边两侧皆是张灯结彩的酒家,寒冷的冬夜里,酒楼的灯光和喧闹声就像一刀陈年烈酒,给无路可去的旅人一道微末的温暖。
褚胤站立在一栋锦绣楼阁之下,红绸招摇,笙歌四起。
脚印被风雪掩盖,他掸去肩上的雪花,抬腿大踏步走进这幢脂粉香楼。
迎面而来的是温暖的气息还有廉价的脂粉味道。
一个扮相妖艳身段窈窕的女子撞进他的怀抱,状若无意地拂过他的胸口,俏声道:“爷,奴不是有意的。”
褚胤鼻尖萦绕着一股桃花香,他幽若寒潭的眸子微不可查地泛着一股微光。男人伸手将她拦腰抱起,丢下一锭金子给身后大惊失色的老鸨,冷冷道:“此后三天都不必上来打扰。”
半老徐娘的老鸨嘴咧得都快赶得上耳朵,尖细的音调能掀翻整栋楼,“得嘞,爷您玩得尽兴!”
那老女人赚了金子倒是笑得合不拢嘴,只有被囚在男人双手间的女子察觉到了不对劲。
男人粗暴地踹开门,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砸在床上,而后变戏法一样,掏出一根红绳将她五花大绑地捆起来。
她一双杏眼猛地睁大,开始在床上剧烈地挣扎起来。
不等她惊呼,褚胤就早有见地地拿出一方手帕堵住了她的嘴。
桃杏儿穿着纱织的衣裳,几番挣扎香肩半露,她一双杏眼嫣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浑身上下就写满了四字:楚楚可怜。
但可惜今日她遇到的是褚胤。
男人不慌不忙地给自己泡了一壶茶,衣衫齐整,风度翩翩。
狗男人,伪君子,无能断袖……桃杏儿在心里诽腹他一百零八遍的时候,褚胤终于搭理她了。
他淡淡开口:“是要乖乖听话,带我找冰棺还是被岁岁红啃成窟窿,你自己选。”
桃杏儿翻了个白眼,心想这狗男人换了副皮囊,三百年过去了,海龟都会爬树,鲨鱼都改吃素了,这死皇帝还没忘了让她偷东西。
她欲哭无泪,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疯狂点头,眼睛里写满了乖巧。
褚胤似乎认真思索了一会儿,随即施法将她身上的红绳抽走了,但她脚上还系着一串铃铛,桃杏儿定睛一看,铃铛是由红色的线穿成的。
看着看着她神色古怪起来,脸上写满了嫌弃,快速扯掉嘴里的破布,她气得语无伦次,“死断袖,你这岁岁红该有三百年没洗了吧!!!”
那得多脏啊……
褚胤无语地瞅了她一眼,淡淡道:“无妨,前些日子才在你玲珑姐姐那里开过光。”
邪物,青楼,开光,这怎么看怎么诡异的组合,一看就是狗男人的做派。
“说吧,为什么找冰棺……”桃杏儿打了个哈欠,坐在了褚胤对面,动作粗鲁地擦着手。
褚胤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过了许久才应声道:“聊苍死了,给他买副棺椁。”
桃杏儿闻言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道:“世子殿下死了有小半年了吧,那不得庞臭?你现在偷,哦不是买棺椁会不会太晚了?而且那冰棺早就拿去葬褚先帝了,你总不会把人刨出来拿棺椁去盛小殿下骨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