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突然拽住她的胳膊。
“你去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回来,我放心不下你,就想着让周队长带着生产队的人去找找你。”
撒谎对于她来说已经像喝水吃饭一样成为本能了,尤其是在面对张哲的时候,这种本能就尤其明显。
索性连地窖的事情也一并交代了:“我今天去地窖等你的时候,发现王晓雨在后面偷偷跟踪我,我害怕她发现地窖的事情,就放了一把火,把地窖的东西都烧了。”
忐忑不安的眼神看向张哲,还撒娇地揽上男人的胳膊:“你不会怪我吧?”
“傻丫头,我怎么会怪你呢,我还要夸你一句冰雪聪明呢,要是一般人还真的想不到这么绝妙的法子呢,能娶到你这么蕙质兰心的老婆,真是我们家祖坟上冒青烟。”
张哲也早就想摆脱在地窖里的生活了,他恨不得向所有人宣布,陆安然是他的媳妇。
“现在林红红已经解决了,那咱们也该去领结婚了,要不然等你肚子大了,穿婚纱都不好看了。”
张哲已经在筹备两个人的婚礼了,他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爱的这个姑娘。
婚礼一定要隆重,现在的小姑娘都追求浪漫。
“婚礼你想要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陆安然从来没考虑过跟张哲的婚礼,要是葬礼的话,她或许会费心考虑一二。
“算了,在我们家办西式的,回你们家那办中式的,然后再回知青点摆几桌,招待一下关系好的朋友就行,对了,证婚人找周队长就行,你不是一直很欣赏周队长的为人?”
“嗯,我没意见,都听你的。 ”
“媳妇,你真乖,我爹娘肯定会特别喜欢你。”
女人低头垂眸跟在后面,像是刚进门的小媳妇,不敢看外人。
张哲自恋地理解为,陆安然这个小媳妇害怕见公婆。
“你是不是紧张,你不用紧张,我爹娘都是知识分子,很好说话的,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会好好地照顾的,当成亲生的一样照顾。”
这孩子是从陆安然肚子里爬出来的,张哲真的是讨厌不起来。
他握住女人的手,才发现她手掌心都是虚汗,忍不住打趣:“你怎么了?是冷吗?”
“嗯。”她其实根本没听到张哲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想办法弄死张哲。
“你这应该是体寒,刚好我妈认识城里的老中医,到时候让中医开方子,好好地给你调理一下。”
只有调理好身子,才能三年抱俩。
“嗯,你帮我谢谢阿姨。”
“小傻瓜,还喊什么阿姨,该改口了。”张哲说完,又自己个笑了,“现在喊阿姨也没错,等拿了改口费在喊娘也不迟。”
地窖一把火烧了,两个人逍遥快活的安乐窝也没了。
张哲看着四下无人,拖拽着陆安然来到了碾麦场后面的草垛……
陆安然没有反抗,像是回到了被那群被人贩子劫持的日子,反抗只能换来更粗鲁的对待和殴打。
张哲肯定不会殴打她,可他有比殴打更残忍的惩罚。
只要她稍微表现出来一点不情愿,男人就会立马停下来,用关怀备至的眼神看她:“然然,你看清楚是我,我不是那些禽兽。”
这还听起来是宽慰,可是却无形中提醒陆安然,她曾经不堪的过往。
陆安然觉得就算没有周重山,她也不会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这次她突然就不想忍气吞声了:“张哲,你不计较我的过往,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高尚?要不是你跟林红红串通,我会落到那些禽兽手里?”
“我再重申最后一次,我跟林红红没有串通,你为什么还不信我,为了你,我双手上已经沾染了鲜血。”
“你是后悔了?”陆安然就是想找个由头吵架,让自己免遭凌辱。
以前多一次少一次她可以不计较,不过现在林红红已经死了。
她以后就是周重山的女人了,她之前已经对不起周重山很多次,接下来的日子,只想为周重山守身如玉。
“我没后悔,我就是生气,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男人反手脱掉自己的衬衣,烦躁地卷成一个团,扔了好远。
“我为你做任何事情都不后悔,你想要的东西我有的都会给你,请你再相信我一次行不行,人贩子的事情真的跟我没关系。”
“嗯,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她没什么想要的东西,除了张哲的命。
扪心自问,陆安然作为主人,也不想宰杀这么听话的一条狗,可是这只狗太疯了,绳子根本拴不住。
她也没办法,只能宰了,做狗肉火烧了。
“当然不后悔。”
绿色格纹外套、夹克衫、贴身小背心、深灰色的大裤衩……
越来越多的衣服堆积、勾缠在一起,像是解不开的死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