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妍不知,沈寒舟却并没有这么想。
世间再没有一种情苦,能如他现在正经历的这般磨人心智。
爱而不得,求而不应。
曾经她是主,他是仆,他还觉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占尽了天时地利,让她对自己产生习惯,留在他身旁,让她依赖自己,不再离开,这些通通只是时间问题。
可现在……
他那卑劣的念头,不应该存在的感情,永远都不能被她知道。
他怕她嫌恶心,怕她会赶他走,怕被拒之千里之外。
该死!
沈寒舟从没有如现在这般,如此急切地想要恢复全部的记忆。
哪怕一点点,一点点就好,好让他彻底死心。
大抵是这样的念头从琴音里传递了出来。
李妍缓缓停下,她收了剑,仰着头,关切地问:“沈账房,虽然我琴棋书画一塌糊涂,但也能听出你这曲子后半段里愁肠百结,可是有什么心事?”
沈寒舟一滞。
他望着李妍。
若只是兄妹之间能做的事……
“可能是刚刚恢复,哪哪都酸胀得很。”他微微笑起,“李妍,你上来帮我揉揉肩膀吧。”
月下,李妍望着那扇窗户,站在原地如遭雷劈。
“我?”她难以置信,指着自己的笔尖。
不得了,山庄二把手疯了,居然已经开始使唤自己给他捏肩了啊?
却见沈寒舟抿嘴,柔声问:“不行么?我实在是想不到找谁。曹大掌柜很忙,乔神医又在照顾承东和刘水,分不开,余下几人既要护卫,还要守夜,更不好麻烦他们。”
他说得有理有据,让李妍一时还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她点了下头:“你等我上来。”
她倒是要看看,沈寒舟这算盘上打的是什么花。
怎么感觉看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