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胡渠,他早已忘记一切事,隐约见到眼前的小姑娘,莫名有种忧伤的痛楚,是从心底钻来的痛与忧。
胡葭回过神,拿出腰间的胡笳,悬挂在上面的半块玉佩左右摇晃。
“爹,这是姑姑给我的玉佩,你与她一人半块。”胡葭擦干眼泪,看着胡渠。
“你的呢?”
“玉佩?”胡渠的声音低哑,他恍惚起来,伸手摸向自己胸口,拿出挂在脖子上的玉佩。
当胡渠颤颤巍巍地将半块玉佩取下来,与胡葭的半块对上,契合无比。
“爹,我是葭儿,葭儿啊。”胡葭扑上胡渠,伏在他胸口,“爹不记得我了吗?”
“爹爹怎么可以忘了我,怎能忘了葭儿?”胡葭攥紧拳,敲打着胡渠的肩膀。
“我的爹爹,从小就将我抱在怀中哄着,我时常骑在你脖子上,说要去厮杀四方。”
胡葭方才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再次崩裂,“爹爹,你不记得了吗?你的葭儿要当女将军,保大炎万世太平。”
“你还说昆仑山如仙境,将来要带我回去。”渐渐地,胡葭的声音越来越弱,她喘得快接不上气。
“葭,葭儿?”胡渠粗哑的嗓音,轻轻喊了句。
“爹?爹记起我了?”胡葭抬头,满是期望。
胡渠眼中依旧沾染着茫然,他如今失魂症很厉害,只是,父女之间生性血脉亲缘,让他笃定,面前这个人跟自己一定是有很深很亲的关系。
“爹,不怕,我带你回陇原,那里有大夫,定会治好你。”胡葭抹抹泪,抱住胡渠。
“不准带他走,他是我的人。”陈君妙站在走廊下,原本这父慈女孝的一幕,多让旁人感激涕零呐。
可胡葭,她要带走阿力啊,这是她救的人,是她将阿力从鬼门关抢回来的。
他夫妇二人怎能说带走,就带走。
陈君妙想要上前,却被侍卫持剑挡住去路。
“大公主,你可知,他是谁?”褚煜甩袖,径直朝陈君妙走过来。
陈君妙怒目,听胡葭的话语,她当然清楚事情原委,阿力就是胡葭的父亲,定国公常凛的女婿。
“我知道,又如何?”陈君妙昂首,与褚煜对峙,“他现在已经不是,她的爹已经死了,这个人是我救回来的,叫阿力。”
“你凭什么说他死了?”褚煜抽出腰刀,抵住陈君妙的脖子。
“你敢动我,睿亲王,你可瞧清楚,这是西梁国神殿。”陈君妙哼笑,“纵使你夫妇二人身手再好,只有这数名侍卫。”
“你们能挟持阿力离开西梁吗?”
褚煜将腰刀逼近一些,“多谢大公主提醒,本王便顺水推舟,请大公主与我夫妇二人同行。”
“你想挟持我?”陈君妙撇起眼角。
那把腰刀?是西梁羌族的腰刀?
“这刀是?”陈君妙惊诧不已。
“大公主没看错,这就是西梁羌族的传统信物。”褚煜牵起嘴角,“当年你们的巫女姚青潼离开西梁,来我大炎,随身携带的便是这把。”
“大公主,随我们走一趟吧,到了边界本王自会放了你。”褚煜又将刀抵了抵陈君妙的脖子。
姚谌抬手,遣走下人,替褚煜留出一条道。
胡葭拉住胡渠,“爹,跟我走,跟我回大炎回陇原。”
此刻的胡渠,还是有些呆愣,他看了眼陈君妙,那位大公主救过他,还让他在西梁安安生生地待了十年之久。
“爹,爹。”胡葭见他有些犹疑,轻声地喊道。
陈君妙见胡渠有所松动,眉梢瞬时染上喜色,她心中隐隐开心,他对自己还是有所留恋吧。
毕竟自打救他起,二人已相识十年。
“爹?”胡葭紧张起来,她攥紧胡渠的手,生怕他因失魂症或是对陈君妙的救命之恩,做出相悖的选择。
“阿力?”陈君妙喊道。
胡渠回头,望着她,没有吭声,跟着胡葭走了。
侍卫纵马在前头引路,胡葭与陈君妙二人坐在马车内,相顾无言。
“他真得是你爹?”陈君妙再次确认。
胡葭点头,父女之间的感情与血缘是无论如何也切割不断的。
“驾,驾。”马车后面传来马蹄声,胡葭掀开帘子,“有人追来?”
“是你?”胡葭抽剑抵住陈君妙的胸口。
陈君妙不语,她不想让胡葭带走阿力,在白莲庵的时候便差下人去宫内报信。陈列寒得知,炎朝睿亲王夫妇乔装成商贾来到西梁,立即派出王宫侍卫。
若是捉住他夫妇二人,不知能换多少城池呢?
“大公主真是阴险狡诈呢。”胡葭收起暗剑,盯着陈君妙,“你以为你的大王会救你吗?”
“此话何意?”陈君妙问道。
“我就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