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进了承州地界,天色昏暗,三人沿途找了个客栈休息,客栈周边人烟稀少,见她们三人进店,店老板赶紧迎上来问她们是住店还是打尖,听说他们要住店,老板积极热情的推荐了几种住店方案,有单间配套,两室配套,三室配套,问她们选哪种。
想着冰天雪地,附近又人迹罕至,为了安全起见,她们选择了两室配套,虞尚君和春鸽住里屋,龙惠庭睡外屋。
晚餐时间,春鸽很轻松的订到了客栈二楼一个靠窗的包间,包间的窗户打开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雪海,虽然天色已晚,洁白的雪地却亮如白昼,虞尚君趴在窗口,瞧着雪地里偶有行人通过。
“老板说,今年雪灾,顾客只有往年两成,这种包间以往都要五两银子一间,今儿也就一两银子就让我们用了。”
听着春鸽在旁边絮絮叨叨,虞尚君没有答话,她心里在想别的事。
考虑到龙惠庭如今是城防营的人,他又需要依附周显来洗清家族冤情,有些事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
她故作担忧的叹口气:“咱们这一路去往边境,危险重重,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回来,出城的时候时间紧,都没来得及找个寺庙求个签,问个平安。”
身后的龙惠庭凑过来也趴在窗口,问:“姐姐还信这个?”
其实前世她是个无神论者,啥也不信,只信自己,但这个时候,通知南州王按兵不动才是最重要的,一旦南州王发兵,赢了她啥好处捞不着,输了她就得跟着倒霉。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她微微一笑。
龙惠庭四下张望一番说:“离这儿不远,倒是有个小庙……”
不等他说完,虞尚君赶紧打断他:“那肯定要找个香火鼎盛,信徒忠诚的庙,才算得准。”
“嗯……”龙惠庭想了一下:“那就只有离这儿七八公里外的南安寺了,那儿是前朝的国寺,如今的光景虽不比从前,但在承州还算小有名气。”
她故作惊讶的说:“对哈,你是承州人,对承州最熟悉,你说好的地方肯定差不了,那咱们明早去瞧瞧。”
“好。”
店小二把她们点的菜上齐了,便退了出去,看着桌上的菜,虞尚君一脸懵,春鸽歉意的说:“对不起啊县主,以往都是咱们自己的厨娘做菜,如今也只能入乡随俗了。”
“不要紧,出门在外,只要能吃就成,反正也吃了几天这样的菜了。”
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她是真的吃不来北边的菜,一锅土豆、茄子、豆角、青椒、番茄大乱炖,一盘炸蚕蛹,一盘猪血肠,一盘卤毛蛋,只有那锅大乱炖她还能勉强接受,别的菜愣是动都没敢动。
夜里,虞尚君和春鸽一个屋,龙惠庭住外屋,瞧着春鸽早早就弓着身子睡着了,睡姿像只小猫一样,她伸手摸了摸春鸽稚嫩的脸蛋,不过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却跟着自己这样连日奔波,吃不好睡不好的,也着实累着了。
她起身下床,从包袱里掏出一支竹筒,揭开竹筒盖,从里头倒出一支小毫和一小块墨锭,又从另一支竹筒里抽出一张卷好的宣纸,这些都是兰曦的心思,她知道远行不便,特地把笔墨纸砚收在竹筒里便于携带,又备了一块象棋大小的老坑小砚台。
坐在桌前,顺手倒了一点茶水在砚台里,一边磨着墨,一边想着该怎么写这封信,才能简短明了。
思来想去,以史为鉴最好不过,随即写下:前有朱合之乱,听信谗言,贪心不足,今有御南王遇难,谣言止于智者,兴于愚者,起于谋者,望父三思而后行,勿步朱合后尘。
次日清晨,虞尚君已经急不可待,毕竟自己出都城已经三两日,这些日子南州王只怕已经得了御南王遇难的风声,若是整军待发,估计也要不了几日,若再不加紧些,怕要出事。
她催着龙惠庭带路,来到了心心念念的南安寺,一直以为前朝国寺应该是人潮拥挤,信徒众多,却没想到只有一个小沙弥在门前扫雪,真可谓门可罗雀。
龙惠庭尴尬的挠着头:“以往这南安寺香火鼎盛,可能是因为今年雪灾,大伙儿日子都过得苦,所以鲜少有人过来礼佛。”
“无妨,兴许天冷,贪睡的多,咱们来得早,上个头香也挺好。”说罢,她下了车,径直往寺中走去。
法相庄严,参拜寺中菩萨时,她不敢抬头,诚心朝拜后,捐上一份功德,就出来了。
待到门外,回头瞧见寺门口的对联写着:
回头向善何需我大慈大悲
居心向恶谁替你救苦救难
这两副对联写得当真是好,有因必有果,若是存心作恶,菩萨也救不了谁,若是心存善念,种善因得善果,将来也定有回报。
门口有个抽签的柜子,柜门上有很多写着数字的匣子,柜台上一个签筒,她摇了摇,一支竹签跳了出来,按照签上写的数字,在柜门上找到对应的数字,拉来匣门,从里头取了一张签文。
第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