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办公室内。
“谢今安!你混账!人家小姑娘在餐厅里面干等了你两个小时,你在哪?嗯?你又在会所里面给我鬼混!!!”
谢父气急败坏地骂着谢今安,对方却充耳不闻地低头把玩着手机,神色坦然。
随着一声“victory!”响起,谢今安将手机关上,抛起又落下,用指尖撑着转了两圈,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我早都已经和你们说过了不去。”
“谢今安!你就不能听点话,帮你弟弟分担一点吗?宋家的联姻一成,能带来的利益可想而知!”
人人都知,谢家有两子,长子谢今安是小三所生,且生母已逝,次子谢南洲是现今正牌太太所生,两者地位,可想而知。
谢今安噗笑一声,一脸嘲讽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是我帮他分担一点吗?不要把“坐享其成”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好吗?还有,宋家的事情,那不是你一厢情愿吗?我不会同意的。”
谢父气急败坏,指着谢今安大声怒斥:“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服管!你怎么敢?!我是你父亲!!!”
谢今安起身站定在对方面前,足足比谢父高了大半个头,加上那阴沉可怖的表情,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瞬间袭来:“我告诉你我为什么敢!就凭你现在站的地方是我的地盘,不关你一分一毫的事情。就凭借,如果我想,我有能力让谢南洲滚出京城!”
谢父向后踉跄了几步,惊恐到说不出话来。
养狼为患。
和谢父闹得不欢而散,谢今安心烦意乱,开着车漫无目的地闲逛,下意识间就将车开到了张喻时的家门口。
谢今安停了车,痴痴地立在大门口,仰头看着二楼窗台的方向,他知道他在。
不知道是不是魔怔了,这些日子,他一睡着,脑中就会浮现出对方安宁的睡颜。
……
与此同时,张喻时隔着单向透视玻璃看着楼下的某人,像个呆子似得愣在原地。
这段时间,前世的种种都在他的梦境中重现,他很清楚地记得和面前人在一起的点滴,却无法再面对他。
张喻时再次看过去,两人四目相对,张喻时觉得自己好像被他看到了一样,心虚地别过头。
他的余光却瞟到谢今安在说话,他能读懂对方的口型:“我、想、你、了。”
脸上不再是刻意伪装出来的,乖顺柔弱的表情,但是眉眼舒展,凌厉的面容带着莫名的温柔。
张喻时搭在轮椅上的手猛地攥紧,脸上泛起红晕。
他拉上窗帘,不再去看。
睡前。
张喻时明知道对方大概已经离开了,但还是抱有一丝希冀地朝窗外看过去。
路灯下,谢今安靠着车门点燃一根烟再抽,他虽然看不到室内的光景,但是窗帘拉开的一瞬间,他能感受到室内的灯光。
是他在看他。
谢今安朝窗边挥了挥手,紧接着继续抽烟的动作,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张喻时承认,那一刻他真真切切地动摇了。
“你在这做什么?”
张喻时被管家推着下了楼,示意管家将门打开,他坐在轮椅上,看着远处的谢今安。
谢今安赶忙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他身前,语气焦急:“怎么回事坐上轮椅了?是不是膝盖疼的厉害?”
张喻时神色一滞,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语气却是冷冰冰的:“谢公子还是早点回去吧,不要再叨扰我了。”
谢今安埋着头当做没听见,双手帮他整理着搭在腿上的毯子,紧接着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声音像是梗在了喉咙里,酸涩又难听:“喻时…我推你进去好不好?”
张喻时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可是他做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难道…谢今安也知道前世之事?
张喻时试探性地开口轻唤:“阿潺。”
谢今安猛地抬头,先是痴傻一般地笑了,继而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哑着声线哭:“张喻时…我在、我在…我错了。”
“你…想起来了?”
谢今安懵懵懂懂地点点头,紧接着又轻摇了一下头,哭得更凶了,把头埋在张喻时的腿上,让对方动弹不得。
谢今安闷声道:“我不记得了…但是我每天晚上都能梦见你,你叫我阿潺,你还坐在床头照顾我,张喻时…我好难受。”
说着,他把张喻时的手强硬地放在自己的心口,眼眶通红地盯着他看。
张喻时抽回手,眼神复杂地盯着他,对着他缓缓开口,吩咐道:“推我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