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日的准备后,怀夙踏上了和亲之路。
为了表达重视,纶国给她的和亲嫁妆可谓豪华。
金银玉器,稀世珍宝,但是纶国能给的,都给了。
当然,不是重视她,而是重视获狄。
从前,获狄并不常与他国联姻。
都是直接攻打。
这次,竟然派了剑尊,来恭敬地求娶。
特别是他们这样一个小国的公主。
因此,纶国可谓受宠若惊。
而怀夙,就随着这些稀世珍宝一起,坐在马车之中,前往获狄。
她从前只有一个侍女,彩儿。现在却有了数十名侍女,簇拥在她的车架旁。
但她只允许彩儿与自己坐在一起。
而剑尊,骑着一匹通体漆黑的高头大马,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车架之后。
她掀开帘子望过去,剑尊一身常服,火红的纹绣在漆黑的常服上蜿蜒,这身衣服既有难言的尊贵,又有毫不掩饰的霸道。
察觉到她的目光,剑尊也望了过来,甚至彬彬有礼地微笑了。
她于是将帘子放下。
目睹了这一切的苏长凊感慨,“剑尊真的好帅啊。话说她竟然还笑回来,这难道是挑衅?还是单纯的不在乎?”
当然是不在乎。
怀夙放下帘子,心想。
平静的旅程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一阵喧哗后,怀夙从四周的声音里分辨出——有伏击。
可能是纶国的仇敌,也可能是获狄的仇敌。
这并不奇怪。
可是她想,自己或许并不需要担忧。
这次,使节是鼎鼎大名的将军,而且她肯定带来了自己的将士——
一柄长枪,穿过了她眼前的帘幕。
然后,就是干脆利落的,利剑穿刺之声。
那柄长枪,颓然地落在了轿中,沾染着浓浓的血色。
而帘幕上,也染着深重的腥味。
“殿下受惊了。”
窗外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
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有个贼人突破重围来到了殿下这里,在下已经将他铲除。”
在说完这句话后,剑尊便离去了,她座下的马蹄声悠远,让怀夙愣神。
彩儿虽然害怕,却极力想安慰她,“殿下……”
她摆摆手,示意彩儿不要担心自己。
她没有掀开帘子,这太危险了。
但是吹去血腥的清风,却掀开了这帘幕。
她于是看见了,那个年轻的将军,剑若游龙,翩若惊鸿。
那些向她冲去的敌人,都毫无悬念地变成了剑下亡魂。
那是一种彻底的,原始的冷酷与华丽。
在那个间隙,对方望了她一眼。
那眼神中没有温度,如同看一粒石,一株花。
但那一眼也只是稍纵即逝。
帘幕落下,一切都仿佛从未发生。
在清剿了敌人后,剑尊远远地来到她的马车前,再次赔罪道,“让殿下受惊了。”
她的礼节做得很足,即使心中未必把她这个公主看得很重,但依然能够面不改色地两度赔罪。
苏长凊感慨道,“这就是社畜!换剑尊也得学习情商小技巧!”
怀夙隔着帘幕,淡声道,“苏将军神勇,本宫感激不尽才是。”
剑尊于是行了一礼,又退下了。
彩儿收拾着车内,怀夙也帮了忙。
彩儿想要制止,她却摇了摇头,“只是一些小事。”
然而,这并不是唯一一次的刺杀。
在接下去的三天,他们遭遇了五次刺杀。
剑尊的常服,都被染成一种充满血色的深黑。
而为了摆脱追杀,剑尊下令轻装简行,已经将大队人马留在驿站,等两个月再前往获狄,而他们则独自快马加鞭地赶路。
没有了大队人马的结果,就是——
到了晚上,剑尊要跟她住在一个马车里。
因为都是女子,倒也没有什么不妥。
倒不如说,从前不住在一个马车里,才对她的安全不太有利。
而且,现在轻装简行到什么地步呢?
干脆就是剑尊和她,以及一辆马车。马车里装着必备用品。
而且白天,剑尊竟然还负责赶车。
当她醒来,发现她在赶车的时候,内心是相当震惊的。
“这……你,你赶车?”她疑惑极了。
苏长凊就震撼了,“怎么回事,画风怎么一下变淳朴了。”
剑尊还是那一身常服,一边挥鞭,一边答道,“对,赶车。我会。你要是会,也来搭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