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王道长二人只当李钦在消遣他们,不禁眉目发愁。
虽心中恐惧至极,但仍是快步追了上去——毕竟这鬼物乃是他们村子之祸,李钦只是路过之人,若因此遭受鬼物侵扰,他们内心岂能安宁?
前方的李钦亦是察觉到了二人举动,心中不禁暗暗赞许,如此品性倒是未曾帮错人,当下脚步快了几分,须臾之间,便已站于荒宅大门之外。
王道长二人瞧见这羊入虎口的一幕,不由惊呼出声。
“坏了!”
果不其然,刹那间,便见荒宅大门忽的轰然敞开,漫天鬼气汹涌而出,彷若一张狰狞鬼面,欲要将李钦吞噬一般。
孙员外心软,不忍目睹接下来那血腥的场面,当下长叹一声,欲掩住双眼。
而王道长身为道士,虽无修为,却也有一颗道心,人命攸关下,强忍心中恐惧,抄起摄魂铃与桃木剑,便要朝荒宅掷去。
不过,尚未等二人行动,一幕惊世骇俗的景象却出现于二人眼前——
就在漫天鬼气即将吞噬李钦之际,便见其手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把剑身幽蓝,流光内敛的长剑。
剑出如龙,剑气如霜。
而后,那漫天鬼气便如春雪消融般,不过刹那便消散于天地之间,就连那鬼气森森的荒宅,亦被一剑抹去,仿佛从未在世间存在过一般。
“这……这是怎地回事,莫非是恶鬼编织的幻象?”
孙员外目瞪口呆,那嘴张得好似能将自个儿拳头吞下。
而王道长修了一辈子道,阅览过无数道家典籍,自是有些见识的,于此更为惊骇,心中霎时蹦出一个念头。
“剑仙?!”
随后,只见幽光乍现,李钦手中的望舒剑瞬间隐入虚无,而他方才转过身来,笑着招呼呆若木鸡的二人。
“鬼物已除,你等这些日子多炖几只山鸡补补气血,便可恢复如初。”
闻言,二人方才回过神来,知晓今个儿是见到高人了,急忙趋步上前,先前被吓到的埋怨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敬畏。
“多谢仙长替咱村子除魔去祟,如此大恩大德,实当永世难忘!”
“先前咱俩不识高人当面,言语间多有冒犯,还望仙长海涵!”
“……”
二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既有得见高人的惊喜,又有对其出手除魔的感激。
孙员外也是敞亮人,当下便表示要赠与李钦田契、银两,以此聊表心意,俨然一副慷慨大方的土财主模样。
而王道长修道半生,今朝终于得见得道真修,亦是心神激荡,奈何一穷二白,无甚拿得出手的物件以作谢礼,唯有红着脸,劝李钦收下孙员外的谢礼。
二人热情至极,着实让李钦有些招架不住,只得连连摆手,表示:
“除魔卫道本就是修士职责,无需言谢,若非得答谢,让李某借宿一宿便足矣。”
这话一出,孙员外霎时喜出望外,如此能与高人拉近关系的机会,他怎会错过?
“仙长肯屈尊借宿,实乃我村之幸,岂有不可之理?”
“仙长果真高风亮节。”
“……”
鬼物既除,孙员外与王道长自然心境舒展,倒也变得健谈了许多。
几人就这么边走边聊,在孙员外的招呼下,朝着集源村走去。
集源村与荒宅相距不远,不过半个时辰的脚程,李钦几人赶在日落之前,恰好抵达了村庄。
村外,几名青壮正满脸忧虑地不断朝着路口张望,瞧见孙员外归来,神情顿时一振,连忙上前相迎。
“孙叔、王道长,那鬼物可曾除去?”
“是啊,我都整整两宿不敢睡觉了,如此下去身子肯定得垮。”
“我也一样……”
见村中后辈如此冒失,若是平时,孙员外定得训斥一番不可,但今日念及李钦这位高人在侧,只得暂且忍耐,待日后再教训几人。
“那鬼物已被仙长降服,无需再过忧虑,速去将此消息告知村里吧。”
听闻孙员外这话,这几个青壮方才注意到李钦,心中既喜于鬼物被除,又惊于仙长降临,忙不迭地向李钦行礼,随后手忙脚乱地朝村中跑去。
“村中小辈不懂规矩,还望仙长海涵。”
见几人如此,孙员外不禁摇头苦笑。
“无妨。”李钦不以为意,目光转而落在村口处的一座小神龛上,“这便是你先前所言的村中供奉的仙家吗”
神龛之中,一尊三头六臂、神情狰狞的神像正端坐其中,神像前三柱清香袅袅升起,些许瓜果摆放于侧。
眼见李钦发问,孙员外连忙点头应答。
“咱村子供奉这仙家老爷已数十年了。”
“那他为何不出手镇压那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