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没否认,但转移话题:“我老了没有多少日子了,岑氏集团我也早放手,你对付完你三叔,再想对付你大伯,随你便。至于徐西漾的毒,是谁下的,你好好想想,当日你和寻溟利用她时,得罪了什么人。”
老太太自从董事会被岑宴深战败之后,精气神垮了,身体也随之垮了,操劳一辈子,落得如此下场,也认了。
有些话,算是肺腑之言:“你年纪轻轻爬到这个位置,为了目标不择手段,踩着多少人的血泪上来,你心里最清楚。这些事,不是报应到你身上,就是报应到你身边的人身上。徐西漾真要是被下毒,也是因你而起,否则她社会关系简单,谁会对她下手?”
“做事之外,还有人情在,你就是太缺乏这份人情味。”
老太太这些话,也不是白说,她的目的也明确:“给岑修在集团安排一份闲职,毕竟是你弟弟,他的能力威胁不到你。”
岑宴深没有马上答复,离开了岑家老宅。
这次谈话,岑宴深基本可以确定,毒不是老太太下的,但她为了逼他就范,隐藏了病例上的关键信息;具体是谁下的,目前无从得知,只能从徐西漾都接触过哪些人开始查起。
还有老太太说的没错,归根究底的原因在于他,那时,是他和寻溟拉她入局,从张处长的死开始。
许秘书很快发给他一份名单,是徐西漾生病之前的那段时间,接触的所有人的详细资料。
他让许秘书休息一段时间,一是为了惩罚她擅作主张,也是架空她,让她反省;,二是为了掩人耳目,全力去查背后的真相,毕竟敌人在暗,他们在明。
他无法承担再次失去的风险。
他想起那晚,在那个老旧小区的门口,徐西漾请他替她的身份保密,表面是为了工作,实际内心,大概是有恐惧的。
她总是这样,娇弱外表下,有颗异于常人的强大内心。
厉缦那夜,在车上坐了整整一夜,也没有看到岑宴深的影子,在清晨,带着一身寒潮回到公司。
而一夜未眠的徐西漾,也在清晨来到公司。
地上摆放着凌乱的塑胶模特,她挨个搬动,并排放在墙边,又把新一季的主打产品穿到它们身上展示。
晨曦的光影打进来,透着蓬勃的朝气,那些内衣,每一件都是精雕细琢的,真美好啊,她想。
这时,厉缦喊她:“yang,帮我泡杯咖啡进来。”
“好,马上。”
徐西漾去茶水间,按她的习惯给她煮了一杯黑咖端进去,放在办公桌上,见她脸色透着一丝疲态,便问:“需要给你买一份早餐吗?”,
“不用,谢谢。”厉缦在接过咖啡时,把摆在旁边的那张素描画挪了挪,手却顿在那里,目光也顿在那里。
在徐西漾准备离开时,她忽然说:“这张画,陪我度过很多年。”
徐西漾没有看那张画,但那张画早在她的心里。
厉缦陷入回忆里,
“这是我们第一次牵手,在黄石公园的大峡谷,我险些从岩壁上滑落,他伸手紧紧地抓住我。”
“那天,阳光绚烂,岩壁上的色彩夺目,你知道吗,那一刻,特别像电影里的情节,他不顾自身安危抓着我的手,把我拉回安全处。你有没有感受过那种,把自己的命交在别人的手里,全然信任的感觉?”
“只可惜,当时没有拍下照片,所以后来,我自己凭着记忆画了这张素描。”
徐西漾始终没看那张画,在厉缦回忆完,她低声说:“他一定很爱你。”
厉缦想起昨夜的寒冷:“或许吧。”
徐西漾想,专一而忠贞的感情是奢侈品,尤其是他们这个圈子。她以前觉得岑宴深是谨慎,爱惜自己的羽毛,所以不像他的朋友玩女人那么明目张胆,和她在一起时,总是隐秘的。
而现在想,除了爱惜羽毛,大约也是顾及厉缦的。
徐西漾并不清楚,岑宴深和厉缦现在是什么关系。
只记得在国外时,鹿瞒瞒说过,厉缦和她男友在公司共度一夜;只记得,赵哥接上厉缦扬长而去的车;还有现在投资蜜漫的品牌。
如果曾经交往过厉缦这样优秀的女性,其她女孩或许只是将就,或者寻一时的刺激,又或者抵挡不住一时的诱惑。
她曾花了将近四年的时间对他死缠烂打,他才松了口,在她大学毕业时要了她。
男人的劣根性,似乎连岑宴深也不例外,心里有白月光,不妨碍身上沾染一颗朱砂痣。
人多奇怪,以前岑宴深和向筱的绯闻,她一点不在意,知道他是逢场作戏;他和莫妍霏要联姻,她也不在意,因为知道他不可能会看上莫妍霏。她那时就说,他该配一个内外兼修的人。
原来,早有此人。
厉缦回忆完,说道:“见笑了。”
她很要强,也很少向别人提及过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