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青雀站在窗前,茫然地看着漆黑一片的院子,突然之间失去亲人的痛苦如影相随,她已经被折磨得形影憔悴了。
珍珠从外头进来:“小姐,公主回去了,走之前想要见见你,我按照您的意思,说您晕过去了还未醒,她便走了--”
“哼--”她回过神,微微地冷笑了一声:“她走了也好,坐在那里,想装悲伤又掉不下眼泪--”
“小姐,您歇歇吧,这些天您太苦了--”珍珠泪水掉了下来:“您再有个好歹,老太爷可怎么办啊?”
“我还挺得住--”朱青雀眼眸闪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我再去瞧瞧娘亲--”
“您歇歇吧--”珍珠赶紧拦住了她,半是劝说半是强迫她躺到了床上:“您几天没有好好睡一会儿了,求您好好歇一会儿,我去给您瞧着燕窝小点准备好没有--”
她无奈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想咪一会儿,但是酸涩的眼皮合上了后却毫无睡意,因为哭泣而紧绷的大脑中纷纷乱乱,毫无平静之时--
“你睡得着吗?”冷冽的声音在黑夜中突兀地响起,熟悉又陌生。
朱青雀没有睁开眼睛,心头酸涩无比:“你可是称心如意了?”
“还行--”那人跳了下来,站在床头,低头看着她,皱起眉头:“不需要爷我出手,自有人对付你们朱家--”
她睁开眼睛看他,眼神疑惑而惊慌:“你知道是谁?”
她眼中的怀疑,他知道是什么意思,冷冷一笑:“爷可不会做偷袭人的事情,再说了,爷答应过别人不出手--”
“那你是真的来幸灾乐祸的--”她神色冷了下去:“你看到了,可以走了--”
他心头一沉,却又道:“爷是来看热闹的,但爷也想忠告你一句,不义之家,自会有不义之人陷害,你自己小心--”
她听了,怔了一怔,点头道:“我明白你说的意思--”
她心头早就有了疑惑--
朱家的事情牵扯许多,赵承弦这几日其实不在翰林院中,他和沈毅在安排着京中许多事情,所以每天回到府中都很晚,今日刚好早一些,便去枕梅楼找夏沁玉。
夏沁玉正在院中和两个丫鬟搬动着什么,他笑了一笑,上前问道:“在忙什么?”
三人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他,两个丫鬟赶紧行礼,夏沁玉道:“我今日在外头看到两个非常好看的大瓷缸,就买了下来,正在想着拿它做什么--”
他上前,看着两个天青色的瓷缸,笑着道:“这颜色倒好,只是这么大,难为你搬回来--”
他的这个王妃,一向都这么有趣。
夏沁玉很喜欢他的称赞,道:“我已经想好了,拿它注上水,种上睡莲,养上几条小鱼儿,过几日天气热的时候看着凉快--”
“甚好--”他走过去,和她并肩,点头道:“明日一早我陪你出去买种子和小鱼儿--”
“我一并买回来了,水也准备好了,正要准备放种子--”夏沁玉又感受到了他的温情和体贴,心情很好地道:“本来想弄好了请你来看,谁知道你回来这么早--”
她甜美率真的笑意感染了他,他挽起了袖子,笑着同她一同在其中一个缸中种下了睡莲,又将几条小锦鲤放进了其中,鱼儿甩着尾巴、吐着泡泡,在水中游来游去,激荡起了水波纹,在暮色中反射着微微的光--
两人并肩看着鱼儿,在夏日的暮色之中,吹着微微的凉风,感到了惬意和舒适,清雨过来道:“王爷、小姐,晚饭来了,用过了再忙吧。”
赵承弦心情很好地吩咐:“将晚饭端到院子里来,清雨,你去翻翻你家小姐藏起来的酒,拿一瓶来--”
清雨笑着去了,夏沁玉惊慌地要朝楼里冲:“我没有藏什么酒,不准去翻--”
赵承弦赶紧拦着她,阻拦着她,笑着道:“爱妃啊,你连大缸都买回来了,我就不相信你会不买些酒回来,别藏了,拿出去一同分享--”
两人追逐着、打闹着,枕梅楼中一片欢声笑意。
可白湘茹的丫鬟银珠的到来打破了这份欢乐,看见她出现的瞬间,夏沁玉停下了脚步,有些警惕地看着她,赵承弦的神色也沉了下来:“何事?”
“王爷,王妃让我来请你过去商议过几日您寿辰的事宜--”银珠不慌张也不脸红,行礼道:“奴婢去长风轩,找不着您,才来这儿--”
“知道了--”赵承弦道:“我一会儿就过去。”
银珠恭敬地行礼,起身去了。
他转身看夏沁玉:“走吧,我们吃饭--”
“你还是早些过去吧--”夏沁玉笑容消散了,她尽量大度地道:“这几日你回来后,都没有去过望月阁,她会不满的--”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想了想点头道:“玉儿能如此大度,我的心真的很欣慰--”
夏沁玉的心头酸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