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美宣从病房里出来，就撞见了这一幕。
姜如意和她视线交汇，当下这手就僵在了半空中。
“你……什么时候来的？”赵美宣看了一眼姜如意的手，但并没多说些什么，这会什么都不如姜如意的出现给她的冲击力大。
姜予见母亲愣神的模样，闷声苦笑了一下，在外人跟前，倒是会给她面子。
“我们刚来没多久，盐盐今天怎么样？”
这话是姜予开口问得，因为母亲显然不想理会赵美宣，这个当年骗了她舅舅钱和爱的女人。
赵美宣哦了一声，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姜如意身上，“盐盐……挺好的，医生说可以回家观察了。”
“如意姐。”赵美宣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又柔声喊了一句。
姜予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地看，就见母亲姣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厌恶之色，“你没资格喊我姐，我跟你没有关系。”
“对不起。”
赵美宣低着头，眼睛里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当年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阿海的。”
“阿海？你没有资格这样喊他！没有人稀罕你的道歉，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再原谅你。”母亲眸里含着悲切，还夹杂着愤怒。
姜予没开口，她之所以不让母亲今天见盐盐，就是担心眼下这没必要的冲突，对双方都不好。
赵美宣往前又走了几步，来到了母女俩跟前，似乎在思虑些什么，倏而噗通一下跪在了母亲跟前。
这一举动，明显让母女俩都不由得一惊。
“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当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赵美宣带着哭腔。
姜予微微皱眉，这里虽然是在走廊尽头，但来来往往依旧有人，她看向母亲，抿着唇，“妈，事情已经过去了……”
“过去？是过去了！你舅舅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当年如果不是她，你舅舅不会那么拼死命的工作，就不会死！”
母亲瞬间拔高了音量，情绪激动起来。
赵美宣豆大般的眼泪就这么从眼眶中落了出来，“如意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现在说你错有用吗？！”姜如意忽然伸出手抓住了赵美宣的肩膀，十足的力气将她捏得生疼。
姜予用力将母亲的手拉了回来，整个人固定住情绪激动的母亲，转而对着赵美宣迅速说道，“回去照顾盐盐，现在不是说任何话的时候。”
赵美宣一愣，但是看着姜予的眼神，点了点头，起身往病房走去。
“姜予！”
“妈！这是医院，你要让她难堪到什么时候？盐盐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你能不能为她着想点？”姜予语调比母亲还要严肃。
母亲忽而就蔫了下来，垂着头，眼眶不由得红了，“如海……要不是因为她，不是她，如海怎么会……怎么会……”
姜予闭了闭眼睛，呼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她，那就没有盐盐，现在舅舅已经不在了，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照顾好盐盐。”
见母亲情绪略有缓和，她这才松开了束缚住母亲的手，“我先送你回去吧，今天不适合再见面了。”
“嗯。”
姜如意起了身，穿着坡跟鞋走路略有不便。
她看着母亲的背影，垂着眼眸想了片刻，才大步跟了上去，搀扶住了她，“我带你先去吃饭吧。”
“送我回去。”
姜予也没有强求，不再多说些什么，送母亲回了霍家。
她把母亲安顿好之后，没准备在霍家做过多地停留，就出了房门，朝着大门口走去。
“小予。”
“老爷。”姜予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
霍华德看样子是正准备出去，“你最近都不住家里了？”
她嗯了一声，对家里两个字觉得有些可笑，这是霍家，不是她家，霍家人大概只有霍华德会这样觉得。
“一切都还好吗？”霍华德对她始终都像是一个温和厚爱的长辈。
姜予话不多，照旧嗯了一下，在他跟前，一直低着头，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有时候也该为自己多想想。出去住了也好，你妈妈她不在你跟前，倒是好得多。”
姜予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他们走来，微微有些着急，“老爷，您忙吧，我这边还有事，就先走了。”
“小予，稍等一下，有个东西我一直说要给你。”霍华德见她转身要走，忽而开了口喊住了她。
姜予无奈，只能暂时地留下，“是什么？”
霍华德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摆件，姜予细看，发现是个正在跳舞的小女孩，就见霍华德将摆件伸到了自己跟前，“拿着吧。”
“之前出差看到的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