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乌石村。
狗咬,鸡啼。
人声嘈杂。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张墨睡眼朦胧地从屋里走出来。看着一院子的小伙子、大姑娘,满脸惊慌又大呼小叫的颇为不解。
“这是怎么了?”
“先生,快救救他们吧!……”
“这几后生,晚上出去掏鸟窝,碰上凶兽给咬了……”
……
七嘴八舌的,总算把事情给说明白了。看着地上躺着的三个半大小伙子——轻伤两个,站着。一个貌似重伤,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于是,走上前开始给他们检查伤势。
“这是什么野兽抓的?伤口居然这么深?”看着小伙肩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张墨瞳孔微缩问道。
“是大猫……”一个没明显伤口的小伙回答。
大猫,就是老虎。
“大猫呢?跑了吗?还是……”
“被我们扔掉的火把点着草皮给吓跑了。”
“算你们聪明,知道野兽怕火。”
“我们……其实也不知道,只是……小胖子跑得慢……又摔了一跤,火把脱手……就……就把草地点着了。”那孩子显然还在惊魂未定中,边说边喘着大气。
“狗蛋,去把我的药箱取来。”边吩咐,边检查躺在地上的小胖子。
嗯,没外伤。
头发、眉毛倒是烧焦了不少,衣服也都烧烂了,如同破絮一般,看上去全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破洞。
“这小家伙没受伤。是给烟火醺着了?还是给吓晕了?”边说,边把手按在他的胸口上,感受心跳和呼吸。
忽然,又是那种奇怪的感觉出现,似乎有什么东西进入到体内。张墨眼睑猛地颤抖了几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检查其他部位。
果然,没什么外伤。这小子运气真好。于是,左手抚其胸,右手握拳以较慢的节奏用力击打左手——这是一种心肺复苏的方法。如此二、三十下,仍然没什么反应。
于是,又单肢跪地虚蹲在小胖子身侧,双手紧扣按压胸廓,节奏比之前快了一倍多。每二十次,又口对口进行人工呼吸一次。这是心肺复苏与人工呼吸结合的方法。
但是,在众人眼里,这动作颇不雅观,而且甚为奇怪。于是,议论声纷纷扰扰地开始了。
有不解,有愤怒,有惊恐,有惊讶……
“这是干啥呢?”
“两个男人嘴对嘴!这……”
“夫子……”
“先生……”
“莫非……异癖……”
“胡说八道,先生这是在救人。这是秘术……”
……
“咳,咳咳咳,咳咳……”忽听得躺在地上的小胖,一阵剧烈的咳嗽。
张墨将其抱起,横放在自己大腿上。脸朝下,用力拍打其背后。没来几下,就听到:“乌……哇……!咳,咳!……乌……哇!”一阵声响,小胖子吐了,吐出来的竟有不少灰白、黑色之物。
“臭小子,没事了!去,自己找个空地,呼吸点新鲜空气去吧!对了,去打碗清水漱漱口,吃什么了?臭得要!命快把老夫给醺死了。”
张墨开心地朝他胖屁股上拍了一下,坐在地上开始喘气……
“竟然真是秘术……我说的没错吧!”
“先生真是神医,不药而愈的神医!”
“刚才是谁说什么异癖的,滚出来!”
“咳咳咳,我是没看明白,对不住夫子了。在下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
“行了,不知者无罪。医者父母心,知道我不会害人就行了。”
抬起头,看见狗蛋早已经取了药箱,站在身侧,似乎等了有一阵子了。于是才又开声道:
“有没有胆子大点,会做针线活的女娃,得不怕血的才行。这俩孩子伤口很深,得用缝合术才能好得快,长得好。”
半晌没反应,心想只好自己亲自动手了,思索间便缓步朝已经朝着其中一位伤者走去,心中有些无奈。
因为,他这辈子是真的没有动过几次针线啊。虽然说年少时,经历过贫穷困难时期,经历过所谓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时代,但基本都有母亲和外婆操持。
上大学时已经改革开放,过得基本都是吃穿不愁的日子,别说缝补衣物了。稍不满意的衣服也很快被丢进垃圾桶里。
何况,这是医学上的缝合呢?医学缝合,不仅仅是为了止血,也是为了尽快恢复,更是为了痊愈后伤口的美观。
这种技术,他倒是见过,在生活中和电影、电视里都见过,但也只是知道而已却从未实际操作过,毕竟不是学医的。
无奈,真心的无奈啊……
“夫子,小女子自小跟随母亲做过些针线,后来,父母不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