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澜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闪现上一世的画面,思索着今后的打算。
天色渐渐沉了,屋内漆黑一片。
内屋的门开了,有人轻手轻脚进来,熟门熟路地打着火折子点燃屋内蜡烛。
她未睁眼。
那人走到她床边。
“大小姐?”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响起。
是小桃!上一世这丫头一直跟着她,直到她出事的最后一刻还拼死护她,最后惨死在她面前。
太好了,小桃现在没事,好好地在她身边。
“小桃。”宋安澜开口,喉咙里如同火烧,声音干哑。
“太好了,大小姐,你终于醒了。”小桃兴奋地说道:“夫人不让给你找大夫,奴婢偷偷出去找大夫给你开了药方,这会儿药已经熬好了,奴婢这就去给大小姐端过来。”
没等她开口,小桃一阵风似地冲出了房间。
自从兄长出事,柳氏打发了她身边所有的下人,只留了比她还小一岁的小桃。
之前她一个人躺在屋内没人管,估计应该是这小丫头为她找大夫拿药方,又去煎药了。
没一会儿时间,小桃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碗汤药。
“大小姐,温度刚刚好,趁热喝。”
宋安澜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汤药刚好润了干涸的喉咙,一丝苦味留在舌尖,如是以前,她一定会嫌苦不喝,现在的她经历了那么多的苦,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小桃,不用管我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一早陪我出趟府。”她开口道。
小桃应声,临走时还为她掖了掖被角:“大小姐夜里如果不舒服只管叫奴婢。”
……
清晨,阳光顺着窗子洒进房间。
宋安澜梳洗完毕,小桃看着她不由地感叹:“大小姐这容貌真真在京城找不到第二个。”
她仔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上一世她整日受宋安娇和夫君暗中苟且的困扰,宋安娇在她面前得意挑衅,夫君对她态度冷漠,使她日渐消瘦,形容枯槁,早没了半点风姿。
现在的她与上一世将死前相比,可谓是天上地下。
宋安澜带着小桃出门,没有坐府里的马车,而是去马行租了一辆。
“兴国侯府。”她报了个地址。
小桃有些诧异,大小姐突然去兴国侯府干什么,兴国侯府与大小姐有什么关系。
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兴国侯府到了。
小桃递给车夫一块碎银,打发了车夫。
宋安澜给门倌递了拜帖,不一会从侧门走出来一位嬷嬷打扮的中年妇人。
妇人面色严肃,看到她后不由愣了下,问道:“您就是表小姐?”
她正色回答:“正是。”
妇人让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随我来。”
宋安澜带着小桃随嬷嬷从侧门进入府中,七拐八拐后穿过中东门廊,到了府邸东屋。
屋内正中坐着一位约么四十几岁中年男人,不怒自威,模样与母亲有几分相似,这人应是舅父了,兴国侯爷。
旁边坐着一位打扮富贵的中年妇人,面容慈善,应是她的舅母花氏。
“侯爷,夫人,人带过来了。”嬷嬷毕恭毕敬。
“嗯,去吧。”兴国侯爷开口道。
嬷嬷应声规矩地站到了一边。
宋安澜上前跪下,向两人分别磕了个头:“澜儿拜见舅父,舅母。”
“快起来!快起来!来了就好!”花氏早已坐不住了,连忙起身扶起她。
兴国侯爷冷眉冷眼,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端起茶杯随意喝了一口茶水。
花氏瞪了侯爷一眼,不满道:“大人的恩怨,你冲着孩子来什么劲儿?”
侯爷放下茶碗,身子转向一边,别扭地不看她们。
宋安澜有了上一世的经验心里并不在意,侯爷嘴硬心软,他与母亲的矛盾要从母亲未出嫁前说起。
那时他发现宋宗贤在未与母亲成亲时就有了柳氏这个外室,便极力反对这桩婚事,但那时母亲被宋宗贤花言巧语迷昏了头,一心想嫁。
侯爷气不过,就把宋宗贤打了一顿,母亲为这事与侯爷闹掰,两人从此不再联系。
直到他听说宋安澜被婆家休妻赶出,才知道自己的妹妹和她的孩子这些年过得日子艰难。他对自己的不闻不问后悔莫及,主动将她接入府中。
本以为她就这样安度一生,哪想柳氏和宋安娇还是不肯放过她,引前夫的仇家将她害死。
……
花氏主动拉她坐在自己身边,径自对侯爷说道:“澜儿今日主动来见你,你再这样冷脸寒了澜儿的心,以后可不要后悔。”
侯爷僵硬地转头看了眼宋安澜,语调生硬:“宋宗贤对你怎么样?”
宋安澜声音哽咽,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