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国侯府安排了马车送她们回府。
小桃坐在马车上唏嘘不已:“没想到兴国侯府竟是大夫人的娘家,怎么之前没见来往?”
宋安澜淡声道:“过去的恩怨,都已经过去了。”
小桃很兴奋,叽叽喳喳地说道:“大小姐有兴国侯府撑腰,以后就不用怕夫人欺负了。”
“小桃。”她正色看向小桃:“回去后不要说今日去兴国侯府的事。”
小桃听话地点头:“嗯,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话说着,建安侯府到了,小桃将宋安澜扶下马车。
府里有些身份的下人见到她连招呼都不打,低头径直走过去。
她心里冷笑,这些势力的小人,母亲在世时,虽父亲专宠柳氏,但因母亲掌家,下人们什么时候敢这样待她。
她走进后院,穿过回廊,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顺着声音望去,一位身穿鹅黄色凤尾裙少女,腰束堇色缎带,盈盈一握,婀娜多姿。
手拿山水画面团扇,半掩遮面,一副小女儿的娇羞姿态。
她身旁是一位白衣公子,风度翩翩,相貌堂堂,唇瓣含笑,眼中充满对眼前女子的宠溺。
两人距离很近,近得能够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宋安澜冷眼看着他们,真是好一对才子佳人。
这两人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宋安娇,和她上一世的好夫君庄凡。
上一世怎么就没看出来他们早已彼此心生爱慕。
她的亲事是母亲在世时定下的,她自幼就知道将来要嫁给庄凡,庄凡一表人才,让她整颗少女的心都在他身上。
他随军出征,她傻傻苦等,而他一封书信都没有。
直到宋安娇出嫁,他在边疆寄给她一只比翼鸟的翡翠发簪,她才知道他们之间一直都有联系。
他出征回来后与她成亲,成亲那天他醉了,抱着她一遍一遍地问:“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不是她?”
她以为成亲后两人便是夫妻,从此会琴瑟和鸣,她把整个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尽心孝顺婆母,但他一直对自己冷漠又疏离。
直到后来,宋安娇的丈夫死了,庄凡立刻将她带回家中,说是不忍她在婆家受气,要以平妻之礼娶她。
不想让她受气方法有千百种,唯独他就选了最不应该的这种。
宋安澜本是不愿意的,可他却以她善嫉为名要休掉她,婆母也以她成亲后一无所出为由,逼她接受。
一个被婆家休弃的女子,生活是艰难的,娘家人又不能给她仰仗,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同意宋安娇进门。
宋安娇进门后依然不安生,与柳氏设计陷害她与他人苟合,庄凡听信宋安娇片面之词,却丝毫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也不顾忌夫妻情分,毫不犹豫地亲手写下休书与她。
前尘往事早已消磨了她对他的爱意,此时有的只有浓浓恨意。
……
宋安娇察觉到她的注视,怔了一下,随即又立刻热情地招呼她。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她深吸一口气,快速调整好心情。
信步走过去,朝庄凡盈盈一拜。
庄凡见她柳腰纤纤,肌肤如雪,不由眼睛一亮。
“我今日来拜访伯父,想顺路看看澜妹和娇妹,这会儿终于看到你了,你兄长之事还请节哀。”庄凡看着她轻声说道。
宋安娇没有漏掉庄凡看宋安澜时眼中闪过的那缕惊艳,心里嫉妒发狂,娇滴滴地说道:“姐姐一早就出门了,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总是那么偷偷摸摸的,也不知出去见了谁。”
庄凡面色一沉,看向宋安澜。
宋安澜瞥了宋安娇一眼,从容不迫道:“我去见谁与你有何干系,我又没有私会外男。”
“你……”宋安娇面色涨红。
刚刚在此与庄凡说话调笑本是有失礼教的,更不必说他与长姐还有婚约在身,更加不合适与他私下会面,宋安澜的话就如同打了她宋安娇两巴掌。
庄凡听了十分羞愧,自知刚刚与宋安娇行为举止确实有些不成体统。
“姐姐,你,你竟这样欺辱我。”宋安娇红了眼眶,瞪着无辜大眼,语气十分委屈。
真会惺惺作态,她看着宋安娇的做派,心想上一世这人也是这样,明明在欺负别人,却总是给人一种被别人欺负的感觉,为此她也吃过好多这样的暗亏。
庄凡看着宋安娇楚楚可怜的样子,有些心疼,对宋安澜的咄咄逼人也有些不满:“娇儿只是问你去哪里了,你何苦这样刻薄她!”
“我刻薄她?”宋安澜气笑了,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一个心思恶毒,一个脑回路不一般。
上一世,她真的是脑子进水了,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人。
“凡哥哥,算了,也怪我太关心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