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溪死后不久,有些个不要命的大臣奉劝谢之喻再娶一妻。
他们只是以为自己最多是多管闲事,也想不到因为这一句话惹得谢之喻不悦就会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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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晨阁内里墨香缭绕,来人都是些知书达理的京中贵女,以及斯文典雅的翩翩公子。
林湘邀姜镜黎来此喝茶赏画。是怕她因为杂言闹得不高兴。
“凛王妃的事你不用太过于放在心上,旁人胡乱说的话你也不必在意。”
姜镜黎莞尔一笑,“发生这样的事,谁心里也不快,旁人要说些什么,我也是拦不住的。便让他们说去的。”
“好了,不想那些东西。你尝尝这茶。”林湘慢条斯理的给姜镜黎倒了一杯,“听闻此茶金贵,是产自江南的好茶。”
姜镜黎捏住茶杯的手一顿。
她眼睛微微转动,“江南的茶,这会儿还能产出?”
“当然能了,只是少些罢了。”
“可江南那块,不是在元夏亡国后就再无人经商了吗?”
“有茶商,但好似不通大齐。”
姜镜黎淡淡抿了一口茶,茶香四溢,别样的滋味勾抹在心头,让人有些出神。
也是了,姜镜黎记得,她曾在凛王府看到的那本史书记载,上边写……元夏灭亡后,靖周占领了十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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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之喻和季文轩对坐于鸿晨阁高楼。
洞悉着楼下的人。
“我真是越来越能理解你为何不杀她了。”
有趣。
季文轩斜视下方的女人,她正斯文的品着茶水,同她对面的淮王妃说话。
谢之喻有一下没一下的并着长指,轻轻敲在桌上。
“她倒是和本王想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
聪明、狠毒、魅惑、坚韧、狡黠……
送走了林湘,姜镜黎乘着小舟渡过源江,再踏入另一只船只,俯身坐了进去。
小船在江面上摇曳,犹如一个顽皮的孩子在摇篮中轻轻摇晃,让人感到独有安逸。
姜镜黎瞧了一眼如丝绸的波澜,好似回到了江南。
可身边人打破了她的梦。
这又不是江南,这是大齐。
“你怎知我腹中胎儿的事。”
姜镜黎精明一笑,“夫人同我爹爹何时同房我怎么会知道。”她垂眸看向对面女人的肚子,“不过,现在知道了。”
如果她不来,姜镜黎确实不能确认她腹中胎儿是姜傅仲的,但是她既然来了,就说明她心慌,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有时不得不说,段府同姜府的关系能让把她逗乐了。
姜傅仲为了段鹫手中的兵权,不惜同段鹫的小妾做些淫秽的事。
难为他姜大御史了。
“所以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来陪夫人谈谈心。”
她说的随意,似是局中人,又似局外人。
“我没时间同你费口舌,你到底想要什么?”
“夫人莫急。此事只你知我知,断不能让我爹爹知道了。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你腹中胎儿是他的,你猜他会怎么做?”
姜镜黎见她眉间微蹙,更是添了一把火,“夫人该不会以为他会待你更好吧?”
“男人眼里只有仕途和权势,女人只不过是他们消遣和利用的东西,唯有自己将权势掌在自己手中才是。”
“我爹爹也是一样。”
“段家嫡长子已死,如今无了嫡出少爷,您膝下的,就该是你的保命符。”
“段家气势渐衰,若是段将军再立一回功,定能重获圣宠,到那时,段府气势高涨,而您的孩子,也该是飞黄腾达。难道夫人不想着为您的孩儿开一条路吗?”
“柳氏近来晦事频出,您更要在这个时候把握住机会。”
张雪英不语,眼睛是左瞥右瞥。
姜镜黎看出来她在动摇。
是个人,都不愿一直被打压。
“夫人好好想想,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姜镜黎起身,唤船夫停靠江边。
她勾唇浅笑,张雪英尽管不信任她,可三言两语,就能把她的所有思虑都勾上心头。
三日后。
朝阳初升,宫殿内鸣钟,宫女太监们早
早便开始整理庭院
胤承帝穿着龙袍,头戴御冠,坐在宝座上,目光凝重地扫视着大殿内的文武百官,等待百官进谏。
“陛下,臣夙夜忧叹,自从数月前同牧国的那场闹剧起,他们对大齐有了诸多不敬,以至周边小国也使了脸色。依臣看,必须得打压牧国士气,以振大齐之威。”
谢敬云面色微动,他附和说:“儿臣以为段将军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