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羽少见的这么正经说一句话。
他这一说,谢之喻还真想了想,是上心吗?他觉得不是,而认为这是一时兴起的新鲜和有趣。
第二日清晨,北玄院大门外隐约传来一阵一阵的吵闹声。
“起开!你若是再挡道休怪我不客气。”
阿音一夜未见姜镜黎,着急的冷静不下来,一颗心直提着,害怕她出了事。
“放你进去,你敢进吗?”
“侧妃在殿下房里睡着,你急些什么?”
付衡和阿音吵了一阵还动起手来。
姜镜黎在细碎而杂乱的声音中醒来。
她睁开眼睛,周身一片漆黑,下意识又寻屋里的窗户,看不见窗户,更看不见月光。
她心跳一下,撞到胸前软肉,身侧的手不由的一紧。
她竟失明了。
屋里弥漫着淡淡的月凛香,霸道的卷着、环绕着她,摸着身下特殊料子的床单,她就知道她又睡在谢之喻房里。
这间屋子的装饰简约冷淡,如他主人一样,靠近一点就会被寒气席卷到透不过气,她不喜欢。
她很快就接受了看不见的事实,掀开被子,摸索着下床。
接受是接受了,但难以习惯。
谢之喻双手抱臂,靠在门边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摸索探路的样子。
姜镜黎摸到了门前,伸手只差几寸就能碰到门边的男人。
谢之喻背靠着门,微微俯身。
“殿下。”
谢之喻哼笑,“你怎么知道是本王?”
“闻出来的。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谢之喻换了一只脚踩在门槛上,他说:“拜本王三哥所赐,你可还满意?”
姜镜黎低了低头,她失落的情绪被谢之喻察觉到。
姜镜黎不语,抬起脚要出去,她明明知道脚下就是门槛,还是被绊到了。
谢之喻单手从她身后一揽,将带了回来,“都看不见了,这么着急做什么?”
她扯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谢之喻不由的眯了眯眼,看出来她带了情绪。
“殿下不是问我是什么人吗?还听吗?”
谢之喻玩味的看她,随意的说:“嗯,你是什么什么人?”
“我只是我自己。”
不为任何人。
“殿下既怀疑我,又要救我,为什么?”
“周子羽救的你,跟本王有什么关系。”
“如果殿下没那个意思,谁敢救?”
谢之喻被她的话噎住了。
两人都对对方留下心眼,他能停于门前难得耐心的和她说两句话,他退她要进,他进,她自然是要退的。
……
“阿音,扶我回去。”
阿音推开付衡,上前扶住姜镜黎,“眼睛怎么了?”
姜镜黎回屋后同阿音说了一番。
阿音面露忧色,叹了一口气。
她认为这不该是一个公主该承受的,她就该是被握在手心里娇宠的明珠。
“李大哥被抓了。谢之喻怀疑我的身份。”姜镜黎回想起他那双不堪入目的手,不禁微微蹙起眉,骨肉分离,上边还吊着细细的肉筋。
“啪嗒”一声,一滴泪滴在姜镜黎的手背上。
姜镜黎一怔,抬手抚上阿音的脸,替她拂去脸颊上的泪痕,“哭什么?”
阿音并不怕死,所以对任何人都很肆意,被狼群撕咬,也不曾落一滴泪,可姜镜黎就像自己心头的一块软肉,她终究还是看不得她受苦。
“心里苦。”
“我不喜欢这样的你,阿音。”
阿音楞了一下,又听到姜镜黎说:“太过重情,就会有软肋,如果有一日,你要面临我和元夏的割舍,我希望我不是你的软肋。”
接连几日,姜镜黎像赌气似的,不再像往常一样去谢之喻面前晃悠。
付衡心里想着主子这次玩大了,真伤着侧妃真心了。
姜镜黎坐在房里饮茶,等了三日,他还是来了。
她知道是谢之喻,竟也不起身行礼,只慢条斯理的捏着杯子喝茶。
谢之喻觉得好笑,“怎么,现在连装都不愿装了?”
姜镜黎垂眸,“殿下心里无我,我何必为了再去做一些没有结果的事。”
脾气见长,伶牙利嘴。什么话都让她说了。
“你还是先想想用什么办法能让本王不出兵吧,事是你挑起的,办法你来想。”
姜镜黎放下茶杯,“殿下真的不想要段氏兵权?”
“如果本王根本不在意这兵权呢?”
那份兵权他确实不屑,但段鹫必须得死。
“自己抢,哪有别人抢好玩呢?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