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初照,山雾缭绕。
晨间微寒,明光踏着晨露肆意妄为。
姜镜黎和阿音乘马车进宫,去给福宁殿那位请安。
太后对于姜镜黎昨日的众人眼里的不敬之举是连连称赞,丝毫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太后哪懂什么两国交锋的可怕。
她不参涉前朝政事,更是不明白大齐如今的国力远不如从前。
有时候怪的也并不是天命,而是一国君主思想的腐朽、行政的暴戾,以一己之私换来的却是自己的富贵与享乐。
也怪不得他大齐国势大降。
就如元夏的灭亡,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她一点都不心疼她父皇,她心疼的从来就是她元夏的百姓。
经这一年相处,太后越发喜欢姜镜黎,喜欢她的伶俐乖巧,便日日让她进宫。
谄媚这种事,姜镜黎很在行。
“昨日听闻你同靖周的湘澜郡主切磋武艺,竟是赢了?”
姜镜黎温和的对她笑了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太后说笑了,昨儿个运气好,竟得郡主谦让了呢。”
太后笑道:“那是你有本事,赢了好。”
姜镜黎垂眸,“妾这般粗鄙,让众人可都见笑了。”
“你啊,不愧是哀家看中的姑娘,哀家就喜欢你这性子。”
跟着太后,她算是在大齐有了半个免死金牌,进出宫门也简单了不少。
她在一年里趁着这个机会接近谢永安,谁曾想他竟然是个专情的种。
只想着同他的太子妃一生一世一双人。
太子位居东宫,宫中层层森严,身边武力极高的侍卫围成群,想对他下手,是难了些。
从福宁殿出来后,她问阿音:“阿音,你可知谢之喻居于何殿?”
“奴婢打听过了,在霄含殿。”
姜镜黎昨夜想了想,既然谢之喻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他身后又是国力强盛的靖周,若是用上这颗棋子,想必能做到登峰造极。
可他心思实在是太过深沉,从来猜不到他下一步要走哪一条路。
到了霄含殿,发现除了打杂的宫女,多余的人影是一个都没有。
这人,行踪也不定……
就在她转身想要离开时,一袭玄袍红边的男人出现在她身后。
他身上的大氅上襄着金云纹路,在日光下仿佛给他镀上一缕属于他的金光。
高贵的不像人间所有。
他邪魅一笑,心情好像很好,玩味的说道:“找本王?”
姜镜黎微微点头。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狐狸现在会主动找他。
他挑眉,“你现在不怕被人怀疑了?”
“若是殿下不向外人道,倒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殿下同妾身在此逗留多一分,恐怕会寒了城中万千贵女的心。”
毕竟他是从万花丛中过,叶叶都赶着沾身的那个人。
谢之喻闻言,眉间微蹙,大步踏进殿中。
姜镜黎小步跟在他身后。
进殿后,阿音在外边关上了门。
谢之喻走到贵妃榻前坐下,慵懒肆意而不失风雅,他漫不经心的问道:“说吧,找本王何事?”
姜镜黎开门见山,“结盟一事,殿下说的,可还作数?”
谢之喻以为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听她说些没用的话了。
谁曾想,这只狐狸竟还能说出点该说的话来。
他掀起眼帘来看着她,毫无波澜的面容掩饰住他心里的一丝丝愉悦。
看来她是想通了,知道找他才是最好的办法。
他不咸不淡的回她,“自然是作数的。你想清楚了?”
“殿下能助我一臂之力,何乐而不为?”
谢之喻得寸进尺,他挑眉道:“那本王有什么好处?你能为本王做什么?”
“殿下想要什么呢?”
他其实早就想好了,就等着她上钩,但还是故意作势地思考一番。
良久,他唇角勾起,说道:
“第一,既然是盟友,以后有什么计策,不能瞒着本王。”
“第二,遇事要和本王商量,不能擅自行动。”
“第三,本王去宣襄院,你不能不让本王进去。”
他原来还想补一句:宣襄院的床也能随便睡。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收敛一点。
“第四,不能同别的男人走太近。”他皱了皱眉,又说道:“不对,是不能多看别的男人一眼。”
…
姜镜黎越听越不对劲,她眉间微拧,这算什么破要求?
“殿下条件这么多?”
“才几个你就不能接受了?现在是你求本王,就这态度?”
他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