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一结束,何荷他们就由差役看管着穿过“审判殿”的前门。据说是因为以前的“血祭”有逃跑的,不过何荷从来没有听说过。
进到门里,何荷被领到一间屋子里,一个人留在那里。
这是她见过的最华丽的地方,一进门便能感受到它的气场,仿佛置身于一个天上人间。
墙上挂着金饰银缀的挂画,地面铺着厚重华美的地毯,灯光柔和而温馨。
室内陈设琳琅满目,各种名贵家具和摆设充满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房间里还有一些别致、独特而又精致无比的摆设品,古董文玩、红木家具、传统编织品等等都在这里一一展示着它们不凡瑰丽之处。
这个房间无疑是富丽堂皇、美轮美奂之所在。
何荷坐在红木椅子上,忍不住用手来回抚弄着光滑的扶手,以帮助她镇静下来迎接下一个未知的时刻的到来。
不久,她就要和所爱的人说再见了,而她不想分心,不想红着鼻子肿着眼泡从这间屋子走出去。
她可不能哭。
还是那句话,她不能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在整个九幽国人面前,特别是那些竞赛对手面前。
母亲和妹妹来了。
何荷上前抱住何丽,她爬到姐姐的膝盖上,搂着她的脖子,把头倚在她肩膀上,就像小时候刚开始学走路那会儿一样。
母亲坐在何荷身边,搂着她们两个。
有好一会儿,她们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何荷开始嘱咐她们要牢记哪些事情,还告诉她们一定不能让妹妹去领食品配给券,因为每多领一次,就多一次记录在记事簿上面的机会,就多一份被抽签中的可能,只要平时节俭些,靠着母亲开的小药店生意,还是能凑合着过下去的。
另外,何丽养了一只羊,也可以用羊奶去交换一些东西。
还有,她和陆青早在一年前就做了约定,如果这一天真的到来,无论谁被选去了九宫城,对方都要好好照顾另一方的家人,所以,陆青肯定也会时不时给她们带去猎物的,而且只要母亲把草药的样子详细告诉他,他就一定会把草药采给她的。
何荷没想要何丽去学着打猎,因为以前她就教过的,简直就是灾难。她一到林子里就害怕,何荷打了猎物,她就眼泪汪汪的,说些马上回家还能把它的伤口治好之类的话。
何荷又对家里烧的柴火、怎么交换货物、妹妹上府学等事情都嘱咐了她们一番,之后她转过来,紧紧抓住母亲的胳膊,说:“一定要听我的话,你在听吗?”
母亲点点头,显然对何荷说话的强烈语气吃了一惊。
对于即将发生的事,她其实也是明白的。
“你不能再离开我们了。”何荷意有所指地说。
母亲低垂着头说:“我知道的,我不会了。我那时候控制不住自己……”
“嗯,可是这次,你要控制住。你不能精神不振,撇下何丽一个人不管。现在没人能养活你们了。不管发生什么,也不管你在纵横镜里会看到什么,你保证一定要坚持住!”何荷提高了声音,简直是在大喊,声音中透出了对她曾经撒手不管一切的愤怒和恐惧。
母亲也生了气,把搂着何荷的手臂拿开:“我那时候生病了,那会儿要是有现在的药,我会把自己治好的。”
她说生病,倒可能是真的。因为后来何荷常常看到她把悲痛无比、神情呆滞的病人带回家。
“也许那真的是一种病,可是这样子的病我们得不起,娘亲!”何荷喊着,“现在没事了吧?那就好好接受现实,好好照顾她!”何荷指了指妹妹。
“我会很好的,姐姐。”何丽用手捧着何荷的脸说,“倒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聪明、敏捷,还勇敢,没准你会赢的。”
何荷觉得妹妹一定是知道自己赢不了,所以才那么安慰自己。
她明白,竞争是无比激烈的,根本不是她所能应付得了的。
那些来自富裕门派的孩子,他们视这比赛为最大的荣誉,从小到大都在接受有关的训练。
那些男孩的个头都比何荷大几倍,女孩也熟知各种用刀杀人的办法。
当然,也会有像何荷那样在真正激烈的猎杀之前就已经被除掉的人。
“也许吧。”何荷说。她知道,她不能放弃,如果自己都提前放弃了,又有什么理由劝说母亲坚持下去呢?
另外,即使敌人很强大,不战而退也不符合她的性格。
“那我们到时候就会像申祖庚那样有钱了!”何荷故作兴奋地摸着妹妹的小辫子说。
“我不管是不是有钱,我只要你回家。姐姐,你会努力的,是吧?会努力的,对不对?”何丽急切地问道。
“嗯嗯,一定会努力,一定。我发誓。”何荷说。
她知道,为了妹妹,她不得不这么做。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