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荷穿着轩辕暗鹦鹉站在审判殿最上层的台阶被强烈的灯光照射着准备发表讲话,但是想到周围一个观看者都没有,未免感觉怪怪的,就好像她是在给月亮做表演似的。
“咱们最好快点儿,因为你的位置实在是太暴露了。”申祖庚说。
影像抓取组的人员示意已经准备好了,何荷告诉申祖庚说可以开始了,然后仔细听他念了第一句话,与此同时,她发现广场对面一个大型的纵横镜里面显示出了她的图像。
“御风谷的人们,我是何荷,正在审判殿门前,我要对你们说几句话……”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两辆玄凤铁车尖啸着并排驶入了驿站。
车门打开后,一群人仓皇地从车里出来,身上还带着“刺猬头”崩塌起火时的烟雾和灰尘。
他们显然对广场的情况有所预料,从车里出来时多数人立刻就趴在地上,用手里的紫金枪把周围的灯打得粉碎。
正如陆青所说,他们果然是带着武器来的,但是他们也受了伤。在静谧的夜晚可以听到厅门的哀号。
有人立刻把大楼台阶的大灯也打掉,使何荷处于黑暗的保护中。
驿站内着火了,其中一辆玄凤铁车可能也已经着了火,浓浓的黑烟从窗户里冒了出来。
那些人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涌入广场,他们被浓烟呛得直咳嗽,但是却不忘挥动手中的武器。
何荷用目光扫视广场周围的屋顶,凭着微弱的灯光及月亮光看到每个屋顶上都有着手持冷月八方枪的反抗军。
月光照在架冷月八方枪的木架上,泛出幽幽的光。
一个年轻人踉跄着从车站里出来,一只手拿布捂住一侧的脸颊,另外一只手拿着紫金枪。他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何荷看到他后背的衣服已经烧焦,露出了里面血红的皮肤。
突然,在她眼前的他变成了矿难中被烧伤的人。
何荷飞快地跑下台阶,向他奔去。
“停!”何荷朝反抗军喊道,“别开枪!”她的声音从魔声宝里传了出去,在广场上方回荡。
“停!”何荷跑到年轻人跟前,正要俯身去扶起他,这时他挣扎着跪起来,用他的紫金枪顶住了她的头。
何荷本能地后退几步,把弓举过头顶,示意她并无恶意。但那个男人却用双手举起了枪。
何荷看到他的脸颊上豁开了一个洞,很可能是被落石戳穿的,浑身散发着一股由头发、皮肤和燃料烧焦后的混合味道,眼睛里透出极度的痛苦和恐惧。
“站着别动。”申祖庚轻柔的声音传到何荷的耳朵里。
何荷听从他的命令,意识到此刻肯定所有御风谷的人,甚至整个九幽国的人都正在目睹这一时刻:轩辕暗鹦鹉正处于一个绝望之人的控制之下。
他含糊不清地说道:“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此时,在何荷眼里,世界的一切都已经退去,只有她和一个从“刺猬头”里逃生出来的痛苦之人四目相对,而他要她给一个不杀她的理由。
当然,她有一千个理由,但是到了她嘴边的话却是“我没有。”
正常状况下,那个人听到何荷这话应该马上就要送她上西天了,可事实上他却好像一时间不知所措竭力想弄清楚她话里的意思。
当何荷意识到她说的完全是真话时,她自己一瞬间也感到很困惑,同时,刚才奔向这个人的“高尚”举动被此时的绝望所代替。
“我确实没有什么能让你不杀我的理由,”她放下弓,“我们炸毁了你们的矿井,你们炸毁了我们的门派,我们完全有理由杀死彼此。所以,你杀死我吧,让九宫城高兴,反正我已经厌倦了杀死它的奴隶。”她把弓扔到地上并且用脚踢开。
弓划过石头地面,停在他的膝盖旁。
“我不是他们的奴隶。”那人神情激动地嘟囔着。
“可我是,所以我杀了加达,然后加达杀死了臧苍,臧苍杀死了阎竹,然后阎竹又想要杀死我……这屠杀一直在持续下去,可最终谁赢了?不是我们,不是各大门派,而是九宫城。我已经厌倦了在九宫城设计的游戏中充当棋子了。”
周子斐参加天命之战的前一晚在楼顶上也曾经跟何荷说过同样的话,当时他就已经明白了这一切,甚至在“血祭”们还没有踏足比赛场之前就已经明白。
何荷真希望周子斐现在正在纵横镜面前,希望他会想起那晚的情形,这样的话,也许她死后他会原谅她。
“接着说,告诉人们你看到那山塌下来时的感受。”申祖庚鼓励道。
“今晚,当我看到那座山坍塌的时候,我在想……他们又故伎重演,让我们去杀你们,杀死御风谷的人们。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御风谷与通天宗之间不应该有争斗,是九宫城要挑起我们之间的争斗。”
那个年轻人眨了眨眼睛,好像不明白何荷的话。
何荷跪在他面前,用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