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当晚和周赫言躺在床上聊了好久,从以前聊到现在又到将来,到最后什么也没做,纯洁到是分别盖着两条被子睡的。
姜南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次居然破天荒得耐住了性子没去挑逗周赫言。
她将脑袋闷在被窝里,背对着,连看都不敢看他,害怕四目相触会产生情愫。
她始终记得周赫言这人在床上会发疯,那次她只不过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他立马发了狠,折腾到她后来连翻身都疼。
也就那一次。
后来再回味这种感觉的时候,她好像记不太清当时是怎么开始的,又是怎么结束的,反正来来回回,她脑海里只有最后那一声低吼。
像是森林的猛兽在终于吃掉猎物后,心满意足地仰天长啸。
不知道睡了多久,姜南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好像才睡了几个钟头,头疼到不行。
她看了看手机,九点半。
早过了看日出的最佳时间。
她又睡眼朦胧地瞥一圈屋内,周赫言不在,应该是早就出去帮忙收拾残局。
院子里一塌糊涂。
昨晚那群人一直闹腾到凌晨二点多,从开始的划拳到后来唱歌,嗓门一个比一个高,大家都会唱伍佰的歌,唱起来像是怀念走远回不来的青春一样,扯着嗓子拼命吼。
调跑了,词也不对。
反正情绪到头,大伙就着火炉子,热情奔放,谁也不逊色。
姜南噘着嘴,伸手摸了摸周赫言的被窝,还有余温,这样的温度让她心里冒出了对周赫言的心思,实在是想见他,于是连忙起床穿鞋子,要去找他,一刻也等不了。
刚走到门口,姜南还没反应过来,门帘子一下掀起来砸她脸上,还带进来一阵冷风,有股烧炉子味。
这儿的风有股怪味,许志良说只有纯东北人才能闻见它真正的味道——清澈凛冽味。
你们这些外地人,不懂。
姜南是不懂,总感觉就是雾霾的味道,可她知道这些味道对于土生土长的东北人来说就是家的味道,他们闭着眼睛都能闻出来。
姜南这个外乡人,还是无法忍受寒冷,浑身忍不住打颤发抖。
她缩着脖子朝着手心哈了口气,今天可比昨天冷多了,温差起码在十度以上,她边哆嗦,边又返回房间拿了条红色围巾裹上。
顺手多拿了条,等会要给周赫言的。
这围巾是周赫言买的,她现在觉得红色真好看,又显眼又喜庆,如果回到那年春节姜青山给她红色袜子,她一定不会再觉得穿着丢脸,她要穿着它去楼下放鞭炮,穿着它在筒子楼附近来回跑,告诉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姜南觉得她会高兴的一整晚都穿着红袜子,连睡觉都舍不得脱掉。
她揣着这样开心的心思去了院子。
到院子后,周赫言站在厨房门口的火炉子旁,他正往汤婆子里灌热水,那种老式的,纯铜材质,外面套有一层加厚的青花瓷样式布袋。
他一抬头,鼻尖通红。
他擤了擤鼻子,过来把汤婆子塞进姜南怀里,“只有这个,你捂着能暖和点!”
“你去集市上买的?”
姜南将围巾给周赫言戴上,羊绒的毛绒感很好,围在他的脖颈处,那绒毛在阳光下像是在发光,她往上拢了拢遮住他冰凉的的耳朵。
红色很衬肤色,他原本就长得秀气,高挺鼻梁,眼睫浓密,比那些电影明星都好看,现在更甚,反正姜南没见过比他好看的。
汤婆子被周赫言推到她怀里,有些烫手。
她捂住,又把他的手也拉过来,一起捂。
周赫言手上还戴着纱线手套,他刚把院子里的空纸箱和空瓶子堆到海棠树下,就听见屋子里有动静,他没来得及摘下来就赶紧先去灌汤婆子。
对他们而言,这天气是冰冷刺骨的,可许志良说:这才哪到哪,真正冷的时候还没到,等开始供应暖气了,那才叫真的冬天到了。
周赫言知道,姜南怕冷,那四年里,文都的寒冷冬天里她都是吵着闹着要他给灌热水袋放被窝里才熬过来的。
昨晚她蜷缩在角落里,一晚上没睡安稳,周赫言也没怎么睡,姜南翻身,他就频繁醒过来。
周赫言没敢碰她,心里很想捧着她的手,抱着她睡,可他什么也没做,因为他知道自己控制不住欲望,他不是寡情寡欲的男人,他有本能反应,只是这些对别的女人可以控制,但对姜南不行。
“不是说好了一起去看日出?”
姜南的声音打断周赫言的思绪。
周赫言回神,滚了滚喉咙本能想撒谎骗姜南,可犹豫了会,还是决定坦诚相待:“早上我喊你了,你说你要睡觉,再喊你就绝交!”
姜南猜出来了。
她尴尬地看着周赫言。
她确实有严重的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