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
幸好花悦容带来的马车上,有厚厚的草席垫子。
穿越长长的车道,一行人终于出了京城。
刚出京城,顾秀兰就又看到了一对人马,队伍后面,是衣衫褴褛,但依稀能看出是朝廷官员,个个都蓬头垢面,哭天喊地。
顾秀兰看着低头默默不语的花悦容:
“花悦容,你现在回京城,还来得急。”
花悦容实在没必要经历这种苦楚。
花悦容搂着关曲终,坚定地摇了摇头,“如今还说什么后不后悔?祖母,不要说这些了。”
顾秀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祖母,吃糕点。”小孩的声音响起。
关曲终小手拿了一块软糕,递到顾秀兰面前。
顾秀兰看着眼前懂事的孩子,眼底的一丝不安有一丝丝的融化,
“祖母不吃,你吃吧。”
“祖母,关霆呢?”
花悦容疑惑地问道。
顾秀兰迟疑了一下,还是道:“不知道,一大早醒来就不见人影了。”
花悦容微微蹙眉,关霆怎么会突然消失?
大夫人听闻了顾秀兰与花悦容的对话,眼眸闪了闪,关霆不见人影,会不会与令牌有关?
……
马车行驶了四个时辰,直到天黑实在看不见后才停下。
路途没有村庄,他们只能露宿野外。
押送的官兵们开始开火煮饭,而顾秀兰几人,由于只是跟着他们,所以只能自己开火。
昨日碧春买了一些粮食,以及花悦容带来的食物还剩下一些。
碧春厨艺不错,虽然野外条件有限,她还是熬了一大锅的米饭加肉菜,还熬了一锅鸡汤,用的是风味鸡熬的。
虽然比不上现杀的土鸡,但是对于奔波了一天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美味。
顾秀兰注意到,押送的犯人,有好几个人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的食物。
“祖母,要不要给一点食物给他们,他们看起啦很惨。”
花悦容端着碗筷,祈求顾秀兰。
就连一旁的大夫人,也出声道:“母亲,要不,我们给一点汤给他们?”
官差的手艺不好,只煮了一大锅的稀粥,这么多人,哪能吃饱?
顾秀兰摇了摇头,盛了一大碗的鸡汤,让碧春端给几位官兵。
看着碧春送吃的给看守的官兵,大夫人有些不解:“母亲,你为何……”要浪费粮食,给肥得流油的官差吃的?
“这样做,可能会让这些人记恨,甚至会报复我们。”
顾秀兰淡笑着回答。
顾秀兰的意思,大夫人懂。
可是,她就是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官差,明显不把他们当成人看待,却还给吃喝。
一旁的花悦容倒是理解顾秀兰的做法,不过若是她遇到这种情况,可能没有顾秀兰这么淡定地将自己的食物分享出去。
顾秀兰吃完了饭,就簌簌口,便躺马车上睡觉去了。
马车上只能躺下两人,众人便让年纪最大的顾秀兰以及怀有双身子的花悦容在马车上休息。
花悦容不肯,直到顾秀兰拍板,才抓着关曲终上马车休息。
一夜无梦,等她醒来,外面已经天亮,碧春已经做好了早餐,正在野外里洗刷。
“祖母。”
关曲终走了出来,脸蛋冻得通红,双手搓着,像是想暖手。
顾秀兰摸了摸他的额头,皱了皱眉:“你发热了。”
这里是荒郊野外,没有大夫,一旦发热,可不是开玩笑的。
花悦容也过来,摸了摸关曲终的额头,果然烫得厉害,顿时紧张起来:
“祖母,那该怎么办?曲终生病了,我没有备着药。”
顾秀兰轻轻抚摸花悦容的肩膀:“没事,先给他散散热。”
官兵并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几人只能匆忙吃上早饭,立即上车。
马车上,关曲终一直哼唧着,发热使他全身燥热。
花悦容抱住关曲终,试图减轻他的痛苦:“曲终乖,忍忍就好了。”
马车继续向西行走。
顾秀兰担忧地看着马车外面,现在到处都是荒郊野岭,这样下去,关曲终可真危险了。
一路颠簸,马车里的关曲终被晃得头晕脑涨的,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在中午时分,马车停了下来休息。
顾秀兰看着关曲终难受的模样,咬牙,假装从马车车厢底座找东西,实则是将空间里的烈酒拿出来。
“悦容,拿手帕过来,我找到了一坛酒,拿此物给他擦身,或许能降热。”
顾秀兰一边往酒坛里洒水,一边对花悦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