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了正月,京城内的百姓正在为一年新的开始做准备。与西北苦寒之地不同,京城已初现嫩绿,更为新年的伊始添了份勃勃生机。
三人却无心赏景,一路直奔太子府。
太子府内。
太子妃佟梦梅一脸疲惫,无心梳洗打扮,一身灰色长袍,一只简单的翠绿玉簪,竟是更衬得美人惹人怜爱。
“皇嫂”
“太子妃”
“梦梅姐姐”
三人齐声行礼。
“你们怎么回来了?”起初听闻丫鬟来报,佟梦梅自是不相信的,没有陛下懿旨或是皇子请奏,二皇子与三皇子并不会突然回京,出来看见眼前来人,更是惊讶万分。
“皇嫂,收到京城密报,父王与大哥这病得蹊跷,二哥与我担心朝中多生变故,便赶回一探。”赵子衡俯首。
“皇弟的密报?”太子妃警觉地抬头。
“皇嫂莫要误会,”赵子衡再作一揖,“是父王与我们兄弟三人共用的密报,只为我四人所用。”
“原是这样,”太子妃点头,皇室之内的秘密,她自是不便多问。作为太子妃,她有着未来皇后的眼光格局,有着皇家人的警惕与威严,对于皇家弟弟也有着家人的信任与关怀。
“皇嫂,现在大哥如何?我三人刚刚回京,我想先将二哥与茵茵安置在大哥府邸,再进宫拜见父皇。”赵子衡问道。
“不必了,”太子妃垂眸,“你大哥,他已经殁了,只是现在我无法进宫,只能密不发丧。这病来得蹊跷,你父王与你大哥同时病倒,现在只怕是…”
“梦梅姐姐!”陈茵有些着急地打断太子妃,世家贵胄之间多有往来,镇北大将军也是几年回京一次,豪门望族间自是相互之间均有交情。这种话自说出来便是大不敬之罪,定是不能宣之于口。
“太子妃休要再说下去。”一向淡然的玄明也有些着急。
“二位弟弟,茵儿妹妹,”太子妃叹气,“你们有所不知。除夕当晚,陛下大宴群臣,太子殿下回来便一病不起。我曾几度想要入宫告知陛下,请旨召太医,却均被告知陛下身体抱恙,不便处理此事。后来,又托我爹爹入宫,也是不行的。爹爹只道是似乎是有皇叔的人,在守卫陛下。现在的皇城,一直鸟儿,也别想进去。”
“难道皇叔想要谋反?”陈茵心直口快。
“嗯,”太子妃抬眸,“我也是这么猜测的。”
“休要胡言乱语,我现在就去进宫面圣!”赵子衡只觉一阵天昏地暗。十八年前,赵子衡两岁,赵王后胎死腹中,随后难产而死,赵王与王后伉俪情深,宫中再无其他妃嫔。彼时中宫太子六岁,已是开蒙之年,入学堂有先生教习;二皇子四岁,已送往广济寺,由住持抚养;唯有三皇子,皇帝忙于朝政,宫中无一人关怀,便将三皇子送与甫王爷夫妇处抚养长大。甫王爷是个闲散王爷,是先皇太妃所出,成日游手好闲,招惹是非,沾花惹草,妻妾成群,无心国事,却是皇帝唯一的弟弟。王爷虽不靠谱,但十几房妻妾均无所出,自是待这个小皇子极好的,带着小皇子出入各种场合,却也是个快乐无忧的童年。王妃是将门之女,亦是皇后表妹,也是赵子衡走向武学生涯的启蒙师傅。可以说甫王爷夫妇对于三皇子,更像是父母一般的存在。
“皇弟慎重,”太子妃的深情难掩关切,“若真为皇叔所为,如今太子已死,陛下生死未卜,二弟又为佛家弟子,如今你便是唯一阻挡皇叔称帝之人。此去宫中,只怕是凶多吉少。”
“圣旨到,太子妃,二皇子,三皇子听旨,”太监的声音如利刃般,划破太子府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