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前面跑,恶狗后面追。
如墨般的黑夜,洒下两三抹月光,几个身影晃来晃去。
不久,传来滚轮的声音,咕噜——
咕噜噜——
马路上,一个扎着双马尾的人蹦蹦跳跳的推着行李箱,很是开心。
尽管前路一片黑暗,也没能阻挡双马尾前行的脚步。
最后,这人湮没在暗夜中……
几个身影也随之消失。
……
十二月的宁城,冷得不像话。
风很细碎,很会见缝插针,
但幸运的是,天气预报报道说今天是个晴天。
距离市中心的六十六公里的地方,有一栋别墅。
圆形的拱窗和复古的回廊,装潢简约雅致,一靠近这幢别墅就有一种古朴,文雅的感觉,这是二十年前富人圈流行的装修,现在的很多人追求传统的简约美,放到现在也不觉得过时。
别墅虽好,却闲置了整整十五年。
因为十五年前,这栋别墅曾死过人。
死人有什么可怕的?只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一开始大家都这样想,可是很快风向开始不对了。
只要是住进去的人,过不了多久便会失联,没有人可以找得到他们,
偶尔还有几个能找到的,也都住进了精神病院。
自此,别墅价格大跌,成了人们口中的凶宅。
直到,前不久来了个叫陈友谅的年轻人,他是个怪人。
长得怪,脾气怪,孤孤单单的,也不见得他和别人来往。
陈友谅是个刚走出校园的毕业生,22岁,园林专业,不高也不矮,人长得也算板正。
除了……有点秃,导致他看起来像个22岁的老头。
旁人都说陈友谅和这座凶宅合二为一了,因为只有同类才不会惧怕彼此,后来逐渐演变成,陈友谅是魔鬼。
呵。
陈友谅才不会关心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他每天都有自己的事要去忙。
天气好的时候就喜欢晒晒太阳,天气不好的时候就撑着伞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冥想。
早上七点,陈友谅的身影一如往常徘徊在厨房。
现在的他,正在做芝士炒饭。
每日的早餐,没有芝士不行,没有米饭也不行。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作为资深单身贵族来讲,他也并不觉得单身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
大不了无聊的时候就做做芝士炒饭,不无聊的时候更要做芝士炒饭。
热锅中倒入胡萝卜和火腿碎,接着倒入焯好水的牛肉粒,翻炒片刻倒入米饭,最后放入两片芝士,等待融化。
陈友谅趁这个空隙,哼着小曲从壁橱里拿了一个素色盘子,一想到马上就能吃到美味的芝士炒饭,内心便忍不住开心起来。
要说还有没有别的事情能让他这般高兴,有,但不多。
吃饭前的祷告是必须的,不然,他的一整天都会过得不自在。
不但如此,每用一餐的时间,都要控制在10分钟左右,误差在3秒上下浮动。
等到陈友谅吃完最后一口芝士炒饭,时间刚好,十分钟。
他笑了。
今天是周六,他还有一件事要去做,根据计划,他将会在七点三十八分的时候出门。
简单捯饬了一下,陈友谅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笑容渐渐僵硬,最后愣是扯不出一丝笑容。
毕竟,看到镜子中的即将谢顶的男人,多少还是有些丧气的。
有什么办法呢?
还好陈友谅早有准备,他拿起镜子前的黑色马克笔,朝着头发稀疏的地方画了几笔。
嗯,不错,足以假乱真。
他笑了。
时间七点三十五分,还有三分钟。
陈友谅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在等待了一会儿后,他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
3,2,1,
是时,陈友谅走出家门,踏上了前往同学聚会的道路。
他没什么朋友,每日独来独往的,倒不是他不想,而是因为以前身边的同学都认为他多少有点病在身上的。
“110路车开往东芜大学方向去,全程途经33个站点,本车无人售票,请主动投币,多谢合作。”
看着这一车的人,陈友谅很庆幸,自己能有个座位。
这边他刚想着假寐片刻,邻座便响起来喃喃的背书声。
原来是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
陈友谅学着他的样子挠了挠耳朵,又学着他的样子搓了搓手心。
男学生早就瞥见陈友谅的行为举止,顿感不适,然后满腔怒气合上书,嘴里念叨着:“蚕丛及鸟凫,开国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