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年前,柳生镇。
“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尊一声驸马爷细听端的,曾记得……”
夏日,午后天气炎热,警署值班室内,四十多岁的的值班民警许进手摇着蒲扇,喝了一大口茶汤后,闭上眼睛惬意的哼起戏来。
“……上写着秦香莲她三十二岁,状告当朝驸马郎,欺君王,藐皇上,悔婚男床……男郎……男儿……呸!”许进啐了一声,“这词真娘的难唱!”
许进又猛地灌了一大口茶汤,索性也不再唱,把扇子盖在脸上,不一会儿,竟鼾声渐起。
突然,值班室的门被人砸的砰砰响,来人在外面焦急地喊着,“叔,叔!出来,出事了!”
“小陈,出啥事了?”
许进迷迷糊糊的起来开了门,打着哈欠问道。
“镇上,镇上那酒吧着火了,好像还死人了!叔,你清醒点!”小陈抓着许进用力的晃着。
“什么!”
许进彻底清醒了。
海顿酒吧。
水气弥漫中,明火已基本不可见,只剩几处还闪着零星的火光。地上满是漆黑色的积水,不时有消防队员快速踩过,溅起的水花和那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男人的泪水混在一起。
“我的酒吧啊!我的心血啊!我的钱啊!都没了!没了啊!”男人看着眼前的焦黑废墟,悲痛的喊着。
许进看着男人,长叹了一口气。
海顿酒吧是在每天晚上六点后开始营业,其他时间都是关着的。今天中午一点多,路过的行人看到酒吧的门内冒出一股股的黑烟,不一会儿就蹿出了火苗,等到消防车赶到现场的时候,酒吧的火势已经十分猛烈。
“要说李海风这小子也真是不走运,吊儿郎当那么些年,好不容易凭这酒吧日子开始滋润起来,不想一把火就都烧没了。”警署的李局长也在现场,看着地上哭泣的男人无奈的说道。
“现场汽油味很重,可能是有人蓄意纵火。”消防队长指着一个地方说,“起火点应该是在这,我们还发现了一些蚊香灰,按理说这酒吧里没人,没必要点蚊香,所以这可能是个简易的延时点火装置。”
“那应该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小陈托着下巴,皱眉道。
“好的,张队长,辛苦你了。”许进看向小陈,“小陈,你刚刚说死人了,是怎么回事?”
“叔,你,你跟我来吧。”小陈脸上突然有一些惧色。
二人穿过废墟,来到了一个似乎原来是吧台的位置。
当许进看清那具尸体的时候,立刻就呆住了,他脸色铁青,眼神里充斥着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
吧台前的地面上,跪坐着一个人,由于高温,死者的皮肤和地面牢牢地粘连着,所以没有倒下。
或许也不能说是“跪坐”着。
死者被斩去四肢,颅骨被切开,一小半头盖骨扣在死者身前的地面上,上面刻着一些字,大致意思是死者常来酒吧,暗中进行着贩卖毒品的勾当。被烧焦的脑浆中,有一枚一元硬币镶嵌其中……
……
“柳生鬼?”江天喝了一口饮料,向许昂问道。
许昂点点头,“警方在死者头盖骨的反面也发现了被小刀之类的物品刻在上面的三个字——柳生鬼。警察们当时都很纳闷,都快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会有这邪乎事情发生。”
“那后来是怎么查的?”
“我爷爷当时认为,有很大的可能是有人模仿柳生鬼犯案。警方对死者尸体进行详细尸检,最后在颅骨上提取到一枚残缺指纹,但根本达不到可以进行比对的要求,但也拿到了省里,希望那儿的专家能够复原这枚指纹。”
“之后查了一个星期,都没有任何线索。柳生鬼简直太神奇了,在警方搜查死者林伟家找到了几公斤的毒品后,林伟家里人才知道他竟干着这种勾当。”
“我在资料上看到,一个星期后,陈国被杀,他也是‘柳生鬼诅咒’的最后一个死者。”江天大口吃着面条,含糊的说着。
“陈国是我爷爷的得力助手,他死后,爷爷很伤心。”许昂的神情有些落寞,他指着桌面说,“这家面馆,二十多年前是个小电影院,也就是当年陈国的死的地方。”
江天听到这话,呛得把刚喝到嘴里的一大口面汤直接喷到了许昂的身上……
……
大半夜,许进就被传呼机叫醒了,打开一看,竟是李局长发过来的,上面写道:电影院火灾,小陈死了。
当许进赶到现场的时候,电影院的大火已经被扑灭,影院前的马路上有一具被白布覆盖着的尸体。
许进红着眼睛,走到尸体前,慢慢蹲下,掀开了白布。
一阵猛烈的焦臭味扑面而来,狠狠地冲击着许进的嗅觉神经,他的手抚过小陈那碳化的脸庞,眼泪无声的落下。
“死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