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星儿就过来唤醒沈清璃起来梳洗,给自家小姐梳了个时下流行的垂鬟分肖髻:将发分股,结鬟于顶,使其自然垂下,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亦称燕尾。又挑了件素色的衣裙,整个人看着清清爽爽。绑腰带的时候星儿惊喜发现带子环绕腰部竟然还剩一大截,“小姐瘦了好多啊,腰带都变长了,哇,小姐真好看!平时不绑腰带都看不出来,再瘦下去以后回府老爷肯定都要认不出小姐了!”
沈清璃看着镜子里的人,确实比之前脸小了一大圈,酒窝都若隐若现了。现在估计也就是比其他女子胖一丢丢,算是微胖界的美女了,走在街上根本就不会突兀。
临出发前李嬷嬷千叮咛万嘱咐,就怕自家小姐头回去集市出了什么岔子。星儿和老李头认真听着李嬷嬷交代,频频点头。
等到真正出发的时候,太阳都出来了,阳光照在身上格外暖和。
出了永安村去集市的路上,牛车晃荡晃荡,车尾整齐的摆放着一捆捆打包好的柴火,沈清璃坐在车头,老李头和星儿徒步跟随在两侧。
去集市的路并不好走,必须走过一段凹凸不平的乡间小路才能走上平整的官道。沈清璃随着牛车的颠簸,昏昏欲睡。
过了两个时辰,几人终于在太阳高照的时候赶到了集市。
这是沈清璃第一回去集市,虽然天气寒冷,但因年节将至,集市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街上不乏富户乡绅夫人小姐,乡下身材粗壮的姑娘也不少见,因此也无人会对她的身材指指点点,虽然沈清璃不在乎他人的眼光,但无人在意的话会更自在一些。
街上摆摊的人非常多,有卖糖果、花灯,春联各种物品应有尽有看得沈清璃几人应接不暇,小贩的吆喝声及顾客们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老李头寻了个合适的空地把牛车上的柴火一捆一捆搬下来摆好,第一次出来卖柴火也不知道要卖多少一捆,大家面面相觑,星儿机灵跑到不远处其他卖柴火的摊主那边听了一会儿回来说十个铜板一捆。沈清璃对这个朝代的物价并不懂,一个铜板能买多少东西一点概念都没有。
星儿只好和自家小姐解释道五个铜板可以买一斤猪肉,两个铜板可以买一斤大米,诸如此类。沈清璃听完才对钱有了点模糊概念,心里计算着这一车的柴火估计能卖两百个铜板。
因为农家都自己上山砍柴,能买柴火的都是住城里的乡绅富户,所以买的人并不是很多。等到中午了,才堪堪把带来的柴火卖完,最后几捆还是沈清璃吩咐老李头便宜了一些卖掉的,因为临近午时太阳越来越毒辣,她们几个实在坚持不住了。
到了晌午沈清璃几人都饿了,想去附近的茶楼吃点东西,才发现星儿出门急竟然忘记带银钱了。人就这么奇怪,辛苦挣来的钱舍不得花,因为卖柴火的过程艰辛,老李头和星儿都舍不得花,沈清璃只好拿着卖柴火的钱去买胡饼吃,因为星儿说胡饼便宜,一个铜板可以买两个胡饼,茶楼至少都要十个铜板以上。沈清璃无所谓吃什么,也许是最近习惯了清淡饮食,少食多餐,她并不觉得饿。
要不是担心老李头和星儿饿着,就是傍晚回兰溪庄再吃饭,她也受得住。
老李头这个岁数,一早起来赶路二十多里,又在太阳下卖柴火蹲了几个时辰,此刻浑身散架看着都疲惫不堪了。
沈清璃体谅他,自告奋勇要带星儿去买。
老李头不放心。
星儿指着不远处:“我看胡饼摊子就在不远处,我和小姐买完就回来。”
老李头实在是累着了,这才同意星儿带小姐去买。
就在她们还差三四十米就要走到胡饼摊子的时候,遇上一群小孩子在街上追逐打闹,好不热闹。沈清璃她们费老大的劲绕过去的时候,那胡饼摊子的摊主已推着车往远处走去。
沈清璃着急,“哎哎,”喊两声,小跑要追。追出去十来米胡饼摊主终于在旁人的提醒下停了下来。自来了这个朝代沈清璃就没有跑这么快过,好不容易在摊子前站定,平复了半天才不那么喘了。
“老伯,来五块胡饼。”
“老伯,来四块胡饼。”
两道人声重叠,沈清璃听这声音有点熟悉,抬头一看,顿时惊了:“顾大人?”
顾言舟转头看见她,似也惊讶:“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