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池邈整个人都气得发抖,咬牙切齿。
沉闷的气氛在大堂中蔓延开来,听到此等悲壮之事,在场之人说不动容都是假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冷漠无情之辈。
姜怀逸饮茶的动作顿了顿,眼中似是极轻地泛起了些涟漪,这口茶终究没喝下去,他把茶杯放回桌上,半是叹息道:“真是个有情有义之士!”
“需要我做什么,我必定竭尽全力。”
池邈眼睛有些酸,怕自己失态,微微别过头,道了声谢。
而上首二人流露出些满意的神色。
“有姜少主相助自是感激不尽,在此先谢过了,此事我已交由邈儿全权负责,少主尽可差遣。”
姜怀逸微眯了眯眼,看向上首二人,而此二人掌权多年,心态自是无比强大,完全不心虚,任由姜怀逸打量。
半晌,姜怀逸收回视线,温和一笑:“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若无事,晚辈先告退了。”
姜怀逸站起来行了礼,转身离去,池邈连忙跟上。
出了大堂,姜怀逸脸上笑意减弱,眼神更是有些冷。
【啧,这些老不要脸的,就这么甩锅给小辈,把自己撇得真干净,老狐狸!】
『难道这种人见得还少了?事情闹得这么大,传出去了必然引起轰动,父亲和司族也不会放过,不过想让我在中协调罢了。』
【但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此事再怎么骇人,落到他族长头上的责任也不会太多,最多一个治下不严,他没必要这么做。】
姜怀逸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神情自然地问:“案子查得怎么样了?可有眉目?”
池邈本来跟在后面,这时快步走到姜怀逸身边,拿出了一叠纸,姜怀逸接过,边走边看,池邈在一旁补充介绍。
“这案子闹得挺大的,但到底影响不好,所以尽量压下去了。那些小乞丐押回了大牢,根据他们的证词,一共失踪了五十七个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男女都有,从一个月前开始陆续失踪。”
“我到他们提供的可能的失踪地点还有他们的住处看了,完全没有打斗或挣扎的痕迹,气味和灵力残留也没有,实在是过于干净了。”
姜怀逸仔细的看着手里的卷宗,分神回了一句:“清理现场是正常的,看来是打扫的过于干净了,反而引人怀疑,说说吧,怎么发现线索的?”
池邈的眼神过于炽热,姜怀逸实在无法忽视。
果不其然,池邈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兴奋:“那些人大概是忘了这里是医族地界,清理现场的时候用了不少药,既然他们敢用药,那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我养了一些蛊虫,都是寻药寻灵的好手,几百只一起放出去,还真被我找到一点踪迹。”
“可惜的是,线索到乱葬岗就断了,我正在那找呢,结果就看到你们出现了。本来我也不会怀疑你们的,但是你们太轻易地就找到了我想找的地方,如果不是你们,我甚至不知道那里有结界。”
姜怀逸心中震颤了一下,阅读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动声色道:“是吗……”
“当然了!当时我就看着你们走着走着人就消失了,你们消失以后我走过去看了一下,那里就一片平地什么也没有!你们这么可疑就真的不能怪我了。”
姜怀逸眸光暗了暗,若有所思:“我们是走进去的?”
池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对啊,这个应该不可能看错吧。”
姜怀逸点了点头。
『裘老?』
【别叫我,我也不是万能的。】
这倒有趣了,当时他们怕是早已踏入结界内,而他毫无察觉,这下别说池邈了,他自己都觉得离歌和夜雨时可疑。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厢房,姜怀逸正准备敲离歌的门,就见离歌突然从里面开门,见到姜怀逸时吓了一跳,脸上还留着尚未来得及隐去的慌张。
“啊……是你啊,怎、怎么了?”
姜怀逸也没拆穿她,微微一笑:“我们准备去乱葬岗看看,你要去吗?”
离歌跨出房间,迅速将房门关上,偷偷瞥了姜怀逸一眼:“当然要去,雨时还在那呢。”
“那便走吧。”
三人往外走着,因着白天视线好,这回倒是能看到角落里有个灵堂,而那池家大少池涣就跪在灵堂中。
“不是已经出殡了吗,怎么还……”
池邈连忙捂住了离歌的嘴:“嘘——别瞎说!兄长正伤心着呢,再加上出殡时又碰上……唉,天意弄人啊。”
离歌连连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池邈这才放手。
姜怀逸往灵堂那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大公子对他师尊真是……情深义重。”
——
又是一阵石头间厚重的摩擦声,漆黑的洞穴再次亮了起来,和上次一样,又是一群黑衣人,一丝不苟地执行着灌药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