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么一说,刚刚还在骚动的人群霎时间沉寂下来。
人群中不断推搡着,眼神交锋着,似乎是在说:
‘你平常打媳妇的事情干得少,你去指定不会有事。’
‘放什么屁,你怎么不去?’
我无意再看他们拉扯,迈着沉重的步伐往村口走去。
所幸,鲁父带来的人素质极高,而且很听吩咐,十几个年轻小伙子分批次运送,且脚程很快。
我只跑了一趟,二十三个女人就已被如数运出。
年轻小伙子们率先将车掉头,准备赶紧去就近的医院。
周围村民虎视眈眈,鲁父压低声音凑近我:
“小姑娘,那群人明显不善,要不要和叔叔一起.”
我摇了摇头,嘱咐道:
“我还得回去,我二叔和.还在,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倒是这些被拐的妇女,就靠你了鲁叔。”
鲁父郑重点头,随后遮掩着将手上的一小个东西塞给了我:
“那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
那是一个颇有分量的小方块,入手的片刻,我便知道那是什么,是卫星电话。
这东西对现阶段还在村中的我来说,确实有用。
我也不假意推辞,接着袖子的遮掩,就把东西放入口袋中。
身后车上的人已经开始催促,鲁父长长一叹气,双眼通红的上了车,我遥遥看着他们离去的车影,心里终于放下了一件事情。
至于另外的事情.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脚印,重新往山洞走去。
山里的夜来的早,一番折腾天色早已昏黑。
可山洞边却火把通明,亮如白昼,老远就能看见有人影在山洞中忙进忙出。
我挤过众人来到山洞边,却见那大老远看到的忙碌人影,全是一帮起码得有四五十岁的妇女。
这其中,又以我在村长家窗前见到的村长老婆,年龄尤甚,大概能有七十多岁。
她也在忙碌的帮忙敛尸,只是她每次能搬运的十分有限,直接搬些残渣碎块。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她每次从洞穴出来,将怀中手上的东西丢在地上的时候,脸上总有一种隐隐的畅快感。
村长看到了自家老婆子的动作,不由得怒道:
“轻点!这可都是人!你当是在家里丢垃圾呢?”
老婆子神色淡淡,完全不似在家中时逆来顺受的模样:
“那些被糟蹋的小姑娘们也是人。”
“能这样搬就不错了。全村男女加在一块,都没能凑出六个没虐待姑娘的男人,和没参与拐卖的女人,能有我们几个帮忙就不错了。”
村长被她这话一堵,手指着自己的老婆子点了好半天,却啥都没能说出来。
老婆子不管不顾的将自己手上剩余的东西扔下,肉块粘连,丢在地上时发出一声清晰的‘啪’声:
“二十年前就已经发生过这种事情了!”
“你们当时求着我敛尸的时候怎么说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说是二十年,满打满算都没满!我要是那个姓白的女鬼,我也把这些男人们都杀了!”
“我可没那个女鬼那么好心肠,对女人还狠不下手我要是杀,我不但杀男人,我还要把那些留下的女人们也杀了!”
村长被老妻这通话刺的面色涨红,吼道:
“你在说什么玩意!我早知道你不是个安分的!你他娘的——”
“你这心肠,比毒蛇还毒!”
老婆子一掀皱巴巴的眼皮,继续吐字:
“不然呢?不杀等她们为虎作伥吗?”
“呵呵,当年这洞中女鬼都已经将那批男人杀了个七七八八”
“这些年要不是那些被拐来,看不得别人舒服的女人撺掇,到处物色拐卖女人进来”
村长虽然读过几年书,但显然没听懂啥叫为虎作伥,他气的跳脚,颇有些口不择言:
“死老婆子,不是个好的!早知道当年买你的时候,我就把你四肢打断,再割了你的舌头,能生孩子就行,这样也好过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老婆子面无表情,连脸上的褶子都没动一下,不再管山洞里的事情,扭过脸就沿着山道走了。
我在旁听得心中惊涛骇浪,这些对话内涵的真相着实令人窒息.
拼凑出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女鬼当年发威,杀了很多男人,但是心中有恻隐之心,没有动女人。
但二十年过去,时过境迁,这群女人又成了施害者.
如此,循环往复。
就比如,之前的晓红姨。
联系这几日发生的一切,我心中涌起一阵茫然与悲凉,离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可我暂时不为难别人,不代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