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歪脖子树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小学时,因为一部爆款电视剧的播出,我和小伙伴们学会了这首曲子,手拉手一起走在歪脖子树下轻哼它的旋律。那时候的功课不似现在的小学生这般多,也没有什么课外兴趣班,我们只是一群闲来无事奔跑在田间地头肆意玩耍的小孩子。
歪脖子树生长在一条很宽很长的沟渠里,没有考虑过它为什么而歪,只是觉得它很特别很神圣像有生命般,却又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孤零零又悲壮地待在那里等待四季更迭,孩子们可以爬上去坐在歪掉的那里。我在想它会不会期待孩子们到来的陪伴亦或是哪天就会忍不住开口说话“顽皮的孩子们,你们啊,快把爷爷的给腰压断了。”
树的旁边是一条长长的小河湾不知道流向何方,这是夏季孩子们的好去处。河湾不深没有什么危险,反而危险是孩子们带去的,有些顽皮胆大的孩子用砖块砸向蛤蟆,把一只只蛤蟆砸到血肉模糊,甚至发起了比赛看谁更厉害。我是不敢的,不敢看蛤蟆也不敢阻止他们,但我绝不是想以现在的年龄和看法去谴责当时的孩童,毕竟我也算是罪人。 蝌蚪没有蛤蟆那样吓人的外表,也不用担心有毒。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拿着塑料瓶,手捧或者直接将瓶口塞进水面都能满载而归。由此算来,我也成了伤害蛤蟆一家的罪人。
到了冬季,河水结冰,沟渠深约17米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积雪,孩子们坐在捡来的硬纸板上双手抓住前端滑向沟渠底,尽管每次衣服摔得又湿又脏回家少不了一顿责骂,但这是最开心最痛快也是现在想起来会后怕的一种玩法。
后经历了将近十年的变迁,偶然途径那里,沟渠被挖掘机推平铲除了一部分,放眼望去:河水几近干涸,听不见癞蛤蟆的叫声、再也望不见歪脖子树也没有了孩子们踪迹……
二.苍耳
最讨厌苍耳了,那时候不知道苍耳是一种药材,只知道去野地玩耍时不知怎么就会扎到裤腿上衣服上,回家必被大人教训,顽皮的男孩会摘下好多抓在手里扔向女孩子的头发和衣服。后来我偶然发现另一种植物它也带刺但是茎叶匍匐地上平卧生长,刺很尖却不会随意扎人,比起苍耳我更喜欢它,它更像是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地刺,只要别人不招惹他它也不会随意扎人,叶片清香,还会开出惹人怜爱的小黄花。后得知它的学名是蒺藜,对于它江湖暗器的称号,我却觉得苍耳更为合适。
辣辣菜(独行菜)不知从何得知它的菜根味辛可以食用,在那个没有零用钱的年纪里,小伙伴们会睁大双眼寻找它的踪迹,只掐去头部留下根部,直至攒出十几根或一小把,去水龙头下简单冲洗后用它解馋。还有同样被默认了可以被吸食的味甜的牵牛花根部。当然了,我们的“零食”里少不了榆钱。
红色的枸杞子,可以染指甲的蜀葵花朵,有祛火功效的姑娘果,紫花地丁,黑紫色果实的龙葵、种子像地雷的地雷花……
当时只道是寻常,我大抵是不讨厌苍耳的,只是曾经那些叫不上名字的植物,如今却再也见不到了。
三.玉米
漫山遍野奔跑的孩童中,那个唯一的女孩是我。小时候顽皮却也纯真,交朋友不像现在,无所谓性别年龄,能玩到一起就是好朋友。夏季奔跑在田间地头,我和一群邻居家的、同乡的、同学和朋友去人家的田里偷玉米,土豆烤了吃。分工不同职责不同,望风的、捡树枝的、负责在玉米地里摘玉米的……点燃一支火柴,藏在沟渠里的山洞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我是被伙伴们吸引去的,之前从未接触过,而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并不是每次都能得手,被田地主人抓住的那次,是像往常一样的下午。“诶,那边的孩子干嘛呢?是不是在偷玉米,你们给我等着。”听到响彻山谷的叫喊声,我们赶紧朝田地的下方跑去,明明很紧张害怕,但是看到伙伴们分散开跑向四处。越严肃的境况越觉得搞笑,我还是忍不住笑出声,跑着躲回家里。
忘记究竟是哪个笨蛋被抓住了,被田地主人拽着衣领挨家挨户挨个儿找去让他指认我们。“就是你!我大老远就看着你了,就你一个女孩儿,还扎着马尾!马尾一甩一甩地往山下跑。”他愤怒地向小姑讲述着我的恶行。之后共犯被挨个儿找出聚成一堆,家长们也跟着聚成一堆,让我们每家赔偿100元,扬言要去学校找校长开除我们。回家后免不了受一顿教训和教育。经此事件,再不敢做这种偷盗的事情,直到现在每每看到玉米、吃玉米的时候都忘不了这一课,也忘不了这件荒唐的小事。
四.蜗牛
蜗牛和蚯蚓一样,总在雨天出没,却又不一样或者可以说它喜欢潮湿的环境,找蜗牛有特定的条件:必须是潮湿的有落叶的有着松软泥土的树坑,一般是山刺玫树下或者松树下。
雨后散发着打湿泥土的气息,只要去四合院前,你就一定会发现几个认识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