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青梧也算是赏完了风景,她随后就回到了静幽阁。
清凉殿正殿中,神武帝正在召见几位重臣。
大殿之上,严御史看了师太傅一眼,出列躬身行礼:“陛下,这是臣的折子。”
李祥躬身步下台阶,双手接过折子呈递给了神武帝,神武帝一目十行看完,剑眉不由蹙起:“师家的师彬远老先生,他的弟子竟然写出这种悖妄之论?”
严御史肃容道:“陛下,这师老先生的弟子于怀安明目张胆的将陛下和前朝的昏君相比,写此荒诞之诗,已有书籍流通出去,这让不明就里的天下士子和百姓如何看待陛下?陛下的清名都被这于怀安毁了!”
神武帝握紧了那折子,凤眸轻轻扫过师太傅:“师老先生的弟子?于怀安?君王笼中卧,皇城蔚成风!师太傅,你怎么看?”
师太傅脸色一凛躬身请罪:“陛下,如果属实,请治微臣之罪,请治族叔之罪!”
立马就有大臣出列为师太傅求情:“陛下,此事明显是那于怀安之罪过,跟师太傅没有关系啊陛下!”
“是啊!陛下……”
“请陛下明查!”
神武帝听着这一声声的求情,轻轻抬手:“教不严,师之惰,徒弟的罪过,朕不相信做师傅的不清楚,就算不清楚,也有责任!皇城府尹,此案就交由你!”
林肃之领命称是。
盛暑酷热,树上的知了都蔫头耷脑的没什么力气叫了。
静幽阁之中,丝丝缕缕的凉意充斥在整个宫殿中。
如萍严肃着一张脸进了寝室中:“主子,蓝树人公子出事了。”
蓝青梧放下手中的皇室野卷,有些惊讶:“堂兄出了何事?”
如萍忧心道:“还是那玉笼之女乌尔玉姬惹出来的事,那乌尔玉姬不过是在宫中待了几日,陛下都没有册封,那师彬远的弟子,有个叫于怀安的,便满腔激愤的写了一首诗,前两句写了前朝的腐败奢靡,后两句却带出了陛下,明晃晃的将陛下和前朝昏君相比,更糟糕的是——前些时日已在皇城内广为流传!”
蓝青梧心里咯噔一下:“那和堂兄有何关系?”
“陛下下旨彻查此案,那于怀安写那诗的勇气都用尽了,竟把此事攀扯到师老先生身上,说是师老先生指使,以减轻自己的罪责,蓝公子是为了师老先生顶罪才……”
蓝青梧紧蹙细眉:“堂兄这样可曾想过蓝家?他的养父、母亲、妹妹……罢了,他就是这样的人,以他的脾性是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师父被定罪入狱的!只是他这样……”
如萍轻叹一声:“主子,已经有蓝家人为蓝公子求情了,可是陛下将折子都压下了,留中不发。主子,该怎么办?”
蓝青梧想了半天,文字之祸,可大可小!此事也全看神武帝如何看待,如何处置。可是也还得要有近臣在神武帝面前周全,才能最大程度的减轻他们师徒的罪责。
“师家如何做的?”
如萍回禀道:“听说师太傅没有求情,只向陛下请罪,还请陛下治师家的罪。”
蓝青梧眼神微转便明白了:“真是老狐狸,他这样做,恐怕不用自己开口,就会有其他大臣替他鸣不平了。”
如萍恍然大悟:“奴婢还说呢,师老先生虽是师家旁支,可师太傅也不应该袖手旁观啊,原来如此,师家也算是将自己摘了出来。只可惜了师老先生和蓝公子。”
蓝青梧忽然问道:“那是何人查办的此案?”
“是皇城府尹林肃之。”
“林肃之?可是那个在大殿中就向陛下谏言的林大人?
如萍点点头:“是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