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魏德明把魏君彦叫进了书房。魏君彦垂手侍立,等待父亲的教导。魏德明说道:“儿啊,咱们魏家一脉单传,这么大的家业,也没个叔伯兄弟帮衬着。你也这么大了,需要学着去管理生意了。虽然这些事情下面的人已经帮你做好了,但有些事情自己总得过目,比如给皇宫里面供应的奇珍异宝。为父已经老了,这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做。金陵商号后日有一批珍宝需要送进皇宫,你下午就去金陵吧!”魏君彦点头答应,退出。
魏君彦心中不明白父亲为何如此急迫地让自己去金陵,在母亲含泪不舍中,带着苏芮登舟而去。
到得金陵,魏君彦与一位姓金的掌柜会了面,苏芮撺掇道:“大家常说来了金陵,一定要去秦淮河瞧瞧,方不枉来一遭。公子,今晚我们也去玩玩?”魏君彦道:“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不要误了事。”金掌柜道:“看看也无碍,只要少主注意安全便可。”见老金同意,二人方出了门来。
秦淮河两岸酒肆林立,灯红酒绿。而河中更加热闹,到处星光闪闪,琴笛飘扬。
魏苏二人坐在船上喝酒,一艘粉色琉璃顶的宝船,靠了过来。一个华贵中年汉子上前唱个喏道:“如此长夜,让人寂寞困乏。公子何不找几个姑娘来相陪?我们这里的姑娘,不仅漂亮,还会识曲弹唱。”
魏君彦道:“那有些什么呢?”华贵中年恭声道:“我们这里分为三个级别,一等的,不仅风姿绝美,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二、三等次之。”魏君彦又道:“价格如何?”中年道:“一等的要贵些,二等的上百两不等,三等的几十两不等。”
苏芮问道:“那一等的呢?”中年道:“二等的也都是极好的了。”苏芮气道:“大爷我就要一等的!一个唱曲,两个陪着喝酒!”中年迟疑道:“这个……”魏君彦道:“去叫罢!”然后慢慢从怀里拿出一把银票来,递给中年人道:“够么?”中年人点头哈腰道:“够了,够了。”急忙回船中去。
不多时,从那船上送过一群人来。苏芮看过去,果然不一样。三个婀娜多姿的丽人,各自带着两个小婢女。众女上前来,道了万福。互道姓名,红衣女子为张姝丽,青衣女子为曹苒苒,蓝衣女子为秦云。
魏君彦让张姝丽去弹琴唱曲,其余两人陪侍喝酒。歌者歌喉圆润,清新脱俗,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惊艳四座。而陪酒的女子,明眸善睐,皓齿丹唇。不仅笑声销魂,还妙语连出。
二人不知觉已微醺,酒在心头,此时邻船有人吟诗道:
古韵凌波十里欢,
风摇画舫雨含烟。
夜游惊艳思八艳,
情洒秦淮不夜天。
声音虽小,但字字入耳。众人停了下来,向来声望去。只见一文文弱弱的书生,面貌清秀,身穿灰色锦袍,手握竹箫,向着这边而来。
魏君彦赞道:“好诗,好诗!”来人拱手道:“不过是前人之作罢了,小弟听此佳音,不由衷而吟。”
魏君彦起身拱手道:“相逢不如偶遇,兄台何不一起小酌一杯?”书生道:“那就叨扰了。”也不客气,上了船来。
互相厮认,原来书生名为杨瑾瑜,来金陵省亲。三人就坐对饮,戏曲也不听了,让张姝丽陪在杨瑾瑜身旁。六人传杯弄盏,言笑欢畅。
杨瑾瑜道:“如此狂饮,亦无乐趣。不如我们来行令,如何?”魏君彦道:“如何个行法?”杨瑾瑜道:“来个雅的怎么样?就行飞花令,如何?”苏芮把头摇地跟拨浪鼓似的道:“我可不来。这么难的事儿。”杨瑾瑜道:“不过多喝几杯酒尔,怕它做甚?”苏芮强不过,只得依了。
杨瑾瑜抬头看了一下天空皎洁的月亮,又道:“我们虽行的是飞花令,但不能落俗,估且将“花”字改成“月”字,如何?”大家道:“听你安排就是。”
杨瑾瑜又道:“我们只有六人,可是有些诗句,“月”字排序超出人数,不如轮成圆圈,按顺序计算。如何?”大家又道:“依你意思。”于是大家围成一圈,从杨瑾瑜开始,依次是张姝丽、苏芮、秦云、魏君彦、曹苒苒。
杨瑾瑜喝了一口酒,随口吟道:“何处相思明月楼”。曹苒苒笑着呡了一口,说道:“不知江月待何人”
苏芮喝了一杯,想了一下道:“床前明月光”。大家哈哈一笑,曹苒苒薄嗔他一下,仰头把酒喝了,道:“愿逐月华流照君”。张姝丽饮了一杯,道:“海上明月共潮生”。魏君彦道:“毕竟西湖六月中”,随后一口喝尽杯中酒。秦云饮了一口,随口道:“我寄愁心于明月”……苏芮文墨最少,一阵过后,想一句诗词,都要搜肠刮肚。是以烂醉如泥,回房睡去。余人兴意未然,决意玩覆射,另叫一位名叫柳依依的女子代替。
首先分组。魏君彦与杨瑾瑜一组,柳依依与曹苒苒一组,张姝丽与秦云一组。
抓龟,张秦二人先来,张姝丽看了一眼骰子,然后说了一句:“红豆”。秦云四周望了一望,答道:“六只骰子满盆红”。大家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