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无漾又摸出那块温玉,不自觉想起了郭珈允,悲伤了一会儿,收拾起柔情哀思,纵马奔驰回金明,来到张友山家里,只见大伙正围着石春峰在谈论。石春峰忙过来行礼,说道:“我在大业城探听到吴枢密派他儿子来河南,便连日连夜赶回来了。哪知众位已和吴郡王见过面,动过手了。”庄无漾道:“春峰这次辛苦了。还打听到什么消息吗?”石春峰道:“我一听到吴郡王要来河南,知道必有大事,没再能顾到旁的。”庄无漾见他形容憔悴,料知他这几日中一定连夜赶路,疲劳万分,说道:“快好好去睡一觉,咱们再谈。”
石春峰答应了出去,回头对王怡丹道:“怡姐,你那匹烈焰马脚力真快。你放心,一路上我照料得很好。”王怡丹笑道:“多谢你啦。”石春峰停步道:“还有件事,我在道上见到了这马的旧主人白浩辰了。”王怡丹道:“怎么?他又想来夺马?”石春峰道:“他没见到我。我在客店里见到他和万澜物流的几名武师在一起,听到他们在骂咱们合胜帮,就去偷听。他们骂咱们下作,使蒙汗药,杀死了郭笑晨那狗贼。”沈会会与郎安琪听到这里,相对一笑。郎安琪忍不住插嘴道:“那天饶了他们几个不杀,这几个家伙还在背地里骂人,真不知好歹。”
沈会会问道:“这次万澜物流又在干什么了?”石春峰道:“我听了半天,琢磨出来,他们是从大业城护送一批御赐的珍物到河南。厉总这次亲自出马,可见对这批货看重得紧。”
庄无漾、郎天扬、菩真、王万户等人听得万澜集团老总厉士玉也来了,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郎天扬道:“厉总十多年前就不亲自运货了,这倒是件稀罕事儿。”石春峰道:“我也觉得奇怪。后来又听得他们护送的东西,除了御赐的珍物之外,还有一对玉瓶。”庄无漾道:“玉瓶?”石春峰道:“是啊,据说那是果毅山庄的宝物。这次骆春昱西征,果毅山庄虽然打了个胜仗,但夏军势大,长久打下去总是不行的,所以还是送了这对玉瓶来进贡求和了。”大家一听果毅山庄打了胜仗,都十分兴奋,忙问端详。
石春峰道:“听说骆春昱的大军因为军粮给咱们劫了,连着几天没吃饱饭,只好退兵,半路上中了埋伏,折了两三千人。”群豪纷纷鼓掌叫好。
郎安琪悄声对沈会会道:“要是郭姐姐知道这是你的计策,一定感激你得很。”沈会会低声笑道:“这是你逼我想的法子!”
石春峰又道:“骆春昱等得军粮一到,又会再攻,这仗可没打完。果毅山庄的求和使者到了大业城,吴枢密到北部战区巡视去了,少帝和朝臣不敢作主,叫人送到开封来请吴郡王发落。厉士玉这老儿自己出马,我想就是为的这对玉瓶。”庄无漾道:“莫说一对玉瓶,就算再多奇珍异宝,吴郡王父子也不会答应讲和的。”石春峰道:“我听万澜的人说,要是答应求和,当然是把玉瓶收下了,否则就得交还,因此玉瓶可不能有半点损坏。”
庄无漾向沈会会使了个眼色,两人相偕走入西首偏厅。庄无漾道:“沈军师,昨晚我见到吴郡王了。他说三天之后就回大业城,回京之前,定要把雷护法给杀了。”沈会会吃了一惊,说道:“咱们既知雷哥给监在都统张博华的府衙,现下情势危急,只好马上动手。”庄无漾道:“我快马赶回的,吴郡王或许还未回到开封,高手侍卫都跟着他,咱们救人较为容易。”沈会会道:“他不在开封?”庄无漾说了和吴郡王江塘相会之事。
沈会会将桌上的笔砚纸张搬来搬去,东放一件,西摆一件,沉思不语。庄无漾知他是在筹划救人方略,静坐一旁,不去打乱他的思路。过了半晌,沈会会道:“帮主,咱们力强,对方力弱,可以强攻。”庄无漾点头称是。两人商量已定,回到厅上召集群豪发令。
庄无漾双掌一击,朗声说道:“咱们马上动手,去救雷护法。”群豪俱各大喜。庄无漾道:“横波,你率领三百名会水的弟兄,预备船只,咱们一得手,大伙坐船退回江中。”阮横波接令去了。庄无漾道:“小岗兄弟,你收拾细软,将莹萍和这里弟兄们的家眷先送上船。”张小岗也接令去了。庄无漾道:“春峰,你来回奔波,太过累了,也上船去休息。其余众位随我去攻打都统府,相救雷护法。现下请沈军师布置进攻方案,大伙儿听他分派。”
沈会会道:“怡姐,你于巳时正,到都统府东首的兴隆炮仗店放火,然后赶到都统府西门,会齐大伙进攻。”王怡丹接令去了。沈会会道:“张堂主,你派人把兴隆炮仗店的老板伙计全都请来,不必跟他说什么原因,事完之后,加倍补还他店里损失。再招齐全城各街坊水龙队,召集四百名得力弟兄,另外召三百名军营中的弟兄,辰时在此听令。”张友山接令,立即派人召集帮众。
沈会会道:“徐先锋,你率二百名弟兄,一百名用手车装满稻草,一百名各挑硬柴木炭,扮作卖柴的农夫樵子。陈一帆,你率领水龙队,假扮是救火的街坊。安琪,你率一百名弟兄,扮作难民,每人挑一百斤油,背一口大镬。”郎安琪笑道:“又有锅子又有油,炒菜么?”沈会会道:“我自有用处。樊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