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红扑扑的酒意盎然,正要开口埋怨,郎安琪抢先把遇到方老太爷的事说了。
沈会会想起父母兄姐惨死的情形,眼中冒火,但怕杀错了人,说道:“我去打听一下。”过了半个多小时,他直冲进来,对庄无恙说:“会长,我仇人确是在此,你许不许我报仇?”
庄无恙沉吟说:“大仇是非报不可的,这老贼已七十多岁,稍有耽搁,莫要给他得个寿终正寝,可成了咱们毕生的恨事。只是咱们另有大事,这举动可别让人疑心到大光明会头上。”
说到这里,石老头带了女儿和韩家旺过来叩谢,说再过四个小时,方家就要来迎娶,现下收拾已毕,要赶紧逃走。
张晶珠灵机一动说:“不如把事情推在他们身上,反正他们是要逃走的了。”苏亦川问:“怎么?”张晶珠笑着说:“请你扮新娘子呐!”王怡丹笑着说:“还是他扮新郎,你扮新娘吧。”张晶珠红了脸说:“哼,人家明明出个好主意,你偏来开玩笑。”王怡丹说:“好妹子,那你说吧。”张晶珠笑着说:“叫他穿了新娘子的衣服,等轿子来时,他就坐了去。咱们都扮作送亲的。”
王怡丹拍手说:“好呀,拜过堂后,等到洞房花烛,大家一齐动手。别人只道是女家出的花样,谁也不会疑心到大光明会身上。”沈会会这时关心则乱,一时想不出主意来,听了张晶珠这个计策,也连声叫好。
庄无恙命陈一帆与莹萍先把石家父女及韩家旺护送出城,让他们远走高飞。大家买了衣物,装扮起来。苏亦川扮女人虽然颇不愿意,但这是张晶珠出的主意,不便拂她之意,又是为沈会会报仇雪恨,委屈一下也说不得了,新娘的红衣头罩都是现成的。
下午四点多,方家的轿子与迎亲的喜娘等都来了。王怡丹与张晶珠扶着头披红巾的苏亦川进了轿子。众人在长衣内各藏兵刃,一路跟到方家别墅。男子娶妾,要妾室向丈夫和正室磕头。苏亦川无奈,只得盈盈拜将下去。方世德喜得哈哈大笑,摸出两个金锞子来做见面礼。苏亦川不客气的收了。
喜筵过后,接着是要闹房,众人都拥到新房中来。沈会会紧紧挤在方世德身边,右手摸着袋里的匕首,眼见时辰将到,正要动手,忽然一名家丁匆匆走进房来说:“成总兵和几位客人来向老爷道喜。”方世德说:“他怎么到德化来啦?”忙迎出去。沈会会等寸步不离,只见厅上坐着一位武官,下首四人身穿夏廷侍卫服色。
沈会会脸色登变,认出其中一人是在黄河渡口交过手的御前侍卫张梁栋,正要招呼各人,雷安瑞已经虎吼一声,向那武官扑去,原来那人便是随同蔡锦昂去苍狼山庄捉拿他的成剑锋。
成剑锋因立了此功,从记名总兵升为实授,调任福建。这天张梁栋等四名侍卫奉枢密院密令前来找他。这五人从永安来到德化,听说方老省长娶妾,便来扰一杯喜酒,赶场热闹,哪知竟与群豪狭路相逢。
成剑锋出其不意,随手拿起椅子一挡,喀喇一声,梨花木的椅脚被雷安瑞一掌劈断了两根。成剑锋见来势凶恶,从桌底钻了过去,隔桌望见竟是雷安瑞,这一下吓得魂飞天外,往外直奔。群豪取出兵刃,与张梁栋等四名侍卫交起手来。侍卫们如何能敌?呼啸一声,从人丛中穿了出去,跨上马背飞奔。雷安瑞等推开吓得东倒西撞的贺客女宾往外追时,五人都已逃得远了。只听内堂惊叫哭喊,乱成一片。
苏亦川穿着大红女服,手挥金笛,旁边两人,一个王怡丹,一个张晶珠,从内堂杀将出来。群豪寻方世德时,却已不见。郎安琪大骂:“老不死的老奸巨猾,溜得倒快。”陈一帆、樊硕壮、莹萍等前前后后找了一遍,影踪不见。沈会会对庄无恙说:“会长,怎么夏廷侍卫忽然在此出现?莫非另有奸谋?”庄无恙说:“正是,这需得探查明白。”沈会会说:“私仇事小,咱们先查明侍卫的事再说。”庄无恙称赞说:“军师深明大义。”当下率领众人,追了出去,一问途人,知那些武官是往东逃去。群豪纷纷上马,出德化城东门疾追。
奔了三四十里,在一家饭铺中打尖,询问饭铺伙计,知道成剑锋等过去不久。雷安瑞说:“我这马脚力快,冲上去拦住五个狗贼。”王怡丹拉住他说:“他们有五个人,别落了单。谅他们也逃不了。”雷安瑞知道妻子自从他身遭危难,对他照顾特别周到,也不忍让她担心,于是与众人一齐追赶。
当晚群豪在仙游县歇夜,次日赶到郊尾,听乡人说五个武官已转而向北。庄无恙笑着说:“他们逃的路程真好,这里向北正往莆田少林寺,咱们虽然赶人,可没走冤枉路。”驰了数十里,天色将黑,离少林寺已近,群豪在望海镇上找一家客店歇了。杜静芳、雷安瑞、陈一帆、沈会会、莹萍等五人出去分头打听众侍卫的下落。
雷安瑞查不到成剑锋等踪迹,心中焦躁。这时天已入夜,蝉声甫歇,暑气未消,他袒开胸口,拿着一柄大葵扇不住扇风,走了一阵,迎风一阵酒香,前面是家小酒店,望见店门兀自开着,寻思正好喝几碗冷酒解渴,走进店内,不觉一怔,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