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分粮了。
阿咪背着小女儿挑着半箩筐的稻谷健步如飞地走在前面,三个儿子被远远抛在后面,不甘落后的他们嘴里不停地喊着“阿咪”,同时撒丫子狂奔地追过去。
没追多远,朝旭脚下一绊就摔倒了,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了,阿咪挑着担子继续赶路没停下来哄他,他就一直趴在地上哭着不肯起来。
朝勤嫌弃地转过去吼道:“你起不起来?信不信我打你屁屁?”
承程拿着圆簸箕跟在后面看见了就跑过去扶他起来,他看着朝勤,害怕被打,立即闭嘴停止了哭声,但是泪珠还挂在下眼帘要掉不掉的样子很滑稽,承程扭头偷偷地笑。
“你们啊,就不能好好走路吗?去玩去吧!别挡道!”奶奶在后面大声喊道。
她双臂奋力地向后摆动,肩膀上的担子也跟着晃动的节奏一颠一颠的,她小跑着越过他们向前走去了。
朝勤和朝阳看见文忠和伙伴在那边玩就跑过去一起玩了。只有朝旭哭丧着脸追在奶奶的后面。
打米房里的人已经干得热火朝天了。
有两组人已经舂了一箩筐的米下来了,移到在旁边去筛了。
承程看见她们坐在一张小凳子上,张开双臂抓住筛子的两端,巧用腕力晃动筛子,在筛子“沙沙”的吟唱时,米粒都朝着一个方向旋转起来,米糠和碎米则被从筛漏里挤下去,洋洋洒洒而下,糠末飞的到处都是,墙上已经粘了厚厚的一层了,在饥饿的年代,这可是小孩的零嘴啊!
没有舂掉壳的谷子则全都聚拢在大米的上面,宛如一顶金灿灿的帽子俏皮地晃来晃去。
把没有舂掉壳的谷子抓出来单独放好,需要重新拿去舂。筛出来的大米还不够干净,得再用圆簸箕颠簸出杂物和污垢,这样的大米就可以拿去煮了。筛出来的那些米糠和碎米拿来喂家畜。
承程正看得起劲就听见有人叫,循声望去,原来是鑫艳。
她今天也背着弟弟,弟弟在她的背后翻起双手双手抓着背带边沿,瞪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可能弟弟有些重,鑫艳的脖子都扯着往前伸。
承程扭头一看,不只鑫艳,景玉和清连也在这里。清连比他们小一些,正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玩。
看见承程,他们都微笑着看过来,清连小脸脏兮兮的,又没有门牙,承程见了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朝熠咪,你来的正好,一起吧!”舂米需要四人一组干才好,文忠咪边说边走过去把清连提起来杵在墙边站定,道:“站在这里,别碍着我们干活!”
景玉咪也喝斥景玉道:“你也站到边上去!”
朝熠咪马上解开背带,把小女儿放下来,换承程来背。
清连双手撑在墙壁上站着,眨着眼看着自己的阿咪去舂米了,才站直身子,双手掌举在身前,拍了拍,摊开手掌看了看,就若无其事的把手指含在嘴里了。
她吸吮了一下手指,眼睛眯了起来,转身伸手去刮着墙壁上的糠末放到嘴里咀嚼了起来。
站在旁边的景玉见她刮糠末吃也跟着刮来吃。然后看向承程,道:“承程快来呀!比山上的树叶好吃呢!”
“真的呢!好像有米饭的味道嘢!”清连笑眯眯地说。
承程和鑫艳跨步过去,和他们一样,去刮墙壁上的米糠来吃了。四人刮了一下就相视一笑,友谊的快乐就是这样简单。
“姐,你吃什么?我也要!”
“喏!”承程甩头对着墙壁扬了扬下巴,道,“吃墙上的糠末,你自己可以刮。”
朝旭吸溜了一下口水,也刮着糠末吃了起来。
清连看见朝旭过来,立即道:“哎,这里是我的地,你别过界了!”
“哎呀,这里是我的!”
他们一边刮一边笑着“抢地盘”。
“你们在干什么?”朝熠咪瞥他们一眼问道。
“哎呀!仔仔,你干嘛?”景玉咪也立刻喊道。
“哎,你们管他们了,不吵架就行了!”少康咪也说道。
鑫艳主动回答自己的阿咪道:“阿咪,我们在吃糠末。”
“哦!哎!”朝熠咪无奈的叹息。
“算了,别吼孩子了,吃糠末好过吃树叶吧!”文忠咪道,“孩子吃点脏,没病没灾。”
景玉咪垂下眼帘,道:“我要不管教好他,别人会说我对他不好,管的太严了,别人又会说我苛待他,怎样做都会落别人话柄的啊!难啊!”
她不能生育,捡了景玉回来养,平时总是怕别人说她苛待养子。
“那能有什么办法,能不饿死就是天大的恩赐了!还要咋样?是吧!” 少康咪安抚她道。
景玉咪:“朝熠咪,少康咪,我要有你们这般多子的命该有多好啊!”
少康咪笑道:“朝熠咪最多,比我还多一子呢!”
妇女们又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