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万能家的那个泥地晒谷场的那条小路下来,过了一段下坡路衔接到大路上的那里,就是村里最后的一个池塘。
这个池塘的两头都可以通到对面的一座矮山上,矮山的那边是社公牌位,矮山头已经被村民夷为平地了,分成两半,一半是万能所在的第九队,另一半是同百所在的第十队。
第九队是万能爹负责的,他建议地面用石灰掺着黄土,用木头捶打筑成。
第十队是村长廖小庆负责,他不同意万能父亲的提议,他认为用水泥和沙土建筑比较牢靠平滑,好晒稻谷,所以他们这队比较落后,现在才建成。
接下来是建仓库房了,仓库是建在社公这边的,他们打算挨着第九队的旁边建,但是有一棵榕树妨碍着。
他们讨论着,是不是往旁边挪一点距离避开这棵榕树,但是廖小庆不同意,他直接下令把这棵榕树给砍了,还有社工旁边的那两棵也砍了。
大雅父亲立刻阻拦道:“不可以!榕树是村里的神树,又是长在社公的旁边,怎么能乱砍?”
廖小庆道:“我不信这个邪!神明是保佑人的,现在我们需要用到土地,怎么鬼神也来和人争土地不成?”
同百母亲也说道:“这可是社公啊!我们全村的人都来拜他啊,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不能砍!”
“砍了亮堂,直接能看见山下的河,有什么不好?砍了,有什么事我担着!”
他们一个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举手中的铡刀去砍。
廖小庆不耐烦地道:“你们不要这么胆小如鼠好不好?我都说了,有什么事我负责!”
“真砍、砍了?”有胆小的问的都结巴了。
“砍砍砍!”随着廖小庆的一声令下,三棵榕树就在一阵“咚咚、砰砰”的砍伐声中倒下了。
挖坑做地基、钉筑墙模板、挑石头或沙土,大家卯足了干劲。
终于到了制瓦烧瓦阶段了。
丰年爹专门去找廖小庆商量道:“仓库房的瓦坯做完后,能否让我接着做?”
“你接着做?打算做什么?”廖小庆问道。
“我想自备一些瓦以后起房子用。”
“不行!你以为做瓦容易吗?单单调和红泥都要费不少时日呢!你做了,别人也想做,那我们这个队都不用生产了。”
丰年爹在晚上告知家人没办法得到村长的同意做瓦的时候,丰年母亲气得拍着桌子骂人。
自然,就是童年的老婆又遭殃了,被责令捧着饭碗站到旁边去吃饭。
她的双脚摆向身边的童年,示意他抱走孩子。
可是她的这一动作没能逃过丰年咪的眼睛。
丰年咪瞪了她一眼,严厉地说道:“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角色啊?女人是相夫教子的,男人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你竟然要拿孩子绊住他?就是因为娶了你这样不旺夫的老婆,所以要做什么都不如愿!”
童年老婆委屈地道:“怎么能怪我呢?又不是我叫村长不给我们做瓦。”
金媛母亲下令道:“诶呦!你还还嘴!今晚你把那双鞋底纳好了在睡觉!”
童年老婆低下头,不敢去看男人,却很希望他维护自己一下。
但直到吃饱饭了,都不见他啃一声。
不久后,仓库房也建成了。
大家都很高兴,晒谷场建得比第九队好一百倍,仓库房也比第九队的高大宽敞一倍,等过段时间收稻谷的时候,晒稻谷也方便,储存稻谷也方便了。
廖小庆更加神气了,这可是在他的指导下完成的,完成的效果也比第九队的好太多了。
他一高兴,就去打了几缸酒回来,晚上吃饭的时候,还让他的小儿子,和大儿子过来一起喝。
他的大儿子已经成家分开单住了,他有了一个女儿,在农村,女儿是不被得到重视的。
所以他听到父亲的邀请,果断地只身来到父亲的住处,父子三人直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天天如此,母亲看不过眼了多嘴了一句:“别喝太多,注意点身体!”
廖小庆醉醺醺地道:“你这女人!怎的说话的?什么叫注意点身体?怎么?你会觉得我身体有问题?我告诉你,池塘里的水干完了我都死不了!”
鸡叫三遍了,村民像往常一样起床了。
忙完了家务,正当他们要捡工具出工的时候,天空却乌云密布,紧接着下起了瓢泼大雨,很快地,从屋檐留下来的雨水就像挂着瀑布一样,屋顶上的瓦房也被砸的“哒哒”响,直敲响到人们的心底。
大家站在门槛上,无奈地看着雨水叹气。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穿透雨幕,紧接着,廖小庆的家门口跑出了一个人,他就是廖小庆的小儿子。
他直直地向前跑去,他大哥的家就在那边。
良正正站在门槛上观察雨幕,他的门口正对着廖小庆的屋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