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发咪擦了一下眼泪,呜咽着说道: “不知道哇!一大早起来,他就说头昏胸闷,坐在客厅里,他说,想吐,就走到边上蹲下来吐,结果吐出了一口血,还不停地吐,越吐越多,他就瘫在地上了。啊!
“快快!先扶到床上去!”良正大声一吼,兄弟俩顿时清醒过来,一起七手八脚地把父亲抬到房间的床上去,然后找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
良正对他们说道:“婶,你的衣服也湿了,你也把衣服换了吧!还有你们两个,换上干衣服好好照顾叔叔。”
说着他就转身走了两步,就被良凯拉住手臂,道:“大哥,你要去哪里?”
“我去请村医过来看看你爹。”
“大哥,我爹,还有救吗?”良凯浑身发抖,可怜又无助地问道。
“肯定有救,你在家里等着啊!我很快就回来的。”良正大步走出去了。
他的脸色很不好,说有救,那只是安慰良凯的话,他的心里直打鼓,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
等他带着覃村医来到的时候,他们母子三人都趴在床上痛哭。
覃村医还是上前查看了一下,又掀开廖小庆的眼皮查看,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着良正摇摇头,就走出去了。
廖小庆的离世引起了全村人议论纷纷:
“哎,他曾经说不信邪耶,这回邪门了吧!”
“这和砍榕树有关系?”
“人生需修行啊!才破坏了榕树才多久啊就没了,是吧?”
“嗯!还是在社公旁边的榕树哩!那可是我们全村人都去敬拜的神明啊!他也敢砍,啧啧啧!看吧!报应来了!”
“所以老人常说啊,人做一百件善事不见得能大富大贵,但凡行了阴公之事准倒大霉!”
“那我们做起来的晒谷场和仓库房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那是全队的人一起做起来的,那是公共财产,岂是你我能决定的?”
“看他神气的!这么快就被收了,活该!”丰年咪也不放过嘴瓢的机会。
丰年爹却喝斥道:“瞎说什么!这些话可别乱说出去!”
金媛母亲也瞪了她一眼。
“诶,我就是生气嘛!你说上次让他给我们做瓦,他都不点头,就是压榨我们还不够!所有难干的活、最远山沟的深水田都让我们去干的,能的他!”丰年咪不服气地说道。
“咪,但那公分也比较高呀!”丰年道。
丰年咪的道:“哎呦!我儿哩!咋那么实诚哩!外面的人可不是这么看的,他们只知道我们曾经是地主家,往深里折辱我们是日常的事,所以不好干的活都得我们干完了才能和队里人一起干活。哪像你母亲有本事,还偷偷地藏了一些祖上的钱财,所以一天到晚懒洋洋的躺在躺椅里看报纸,有吃有喝,还能硬气地规划起新房。”
她说到这里,立刻就被丰年父亲怒斥道:“我看你是想革委会的人上门来,什么话都敢冒出来?!”
“阿咪,财不外露!但凡被革委会的人抓去,我们家就完了。我听说了,现在很多人都被抓去,一旦被怀疑是左的思想都被打死了。”元年老婆道。
“嘶—— ,不谈这个了啊!”
丰年咪转过去对童年老婆道,“你出去外面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免得招来祸端!听到了没有?”
“嗯!”童年老婆老老实实地答道。
清晨,太阳犹如一轮火球一样弹跳出山头,开始得意地展示自己的特殊功能——燃烧自己。
一座座山也好像受到感染一样,也努力地展示了它自己郁郁葱葱的的生命力。
但就数山间里的稻田最骄傲了,因为稻田里的稻穗一绺绺往下垂了,这不农民前来收割了。
收获是喜悦的,要付出的劳动是很辛苦的。
尤其是在龙山这样的地方,山路曲折又狭窄,要跨过小溪,就要踩着两根木桥过去,是人们到山上砍了两棵松树搭建起来的。
这些对于走习惯了的人来说根本不在话下,但是对于童年老婆来说,却相当困难的,她单单空手走路都感觉到心惊肉跳,更不用说还要挑着满满的一担篸箕稻谷了。
她把担子放了下来,站到溪水里去,把身子靠下来,一把扛起篸箕,趟过溪水,再把篸箕抛到对面的路面上去。
她这样又扛又抛的,导致谷粒掉了很多,再加上她两个来回折腾,人家已经四五个走过木桥了。
自从廖小庆去世以后,是美旺来当小队长。
他很嫌弃地对童年的老婆道:“你这样很浪费,又误工时,要减掉你三个公分。”
童年老婆呼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汗水,咽了一下,恳求道:“三哥,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从小就在平原上长大,这些山路我走不惯,我一定加把劲的,不要减掉我的公分好不好?”
美旺板着面孔道:“不行,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