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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乡情怯(1 / 3)

已然是寅时,天上的星子寂寥,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身穿黑色斗篷带着兜帽的人不紧不慢地走着。黑到看不见底的小巷偶有野猫的叫声,四下寂静无声,甚至听不见那人走路的脚步声。

眼前便是位于洛京城东侧的酒楼醉乡阁,原本应当灯火通明的酒楼只在门口留了一盏随风飘摇的红灯笼,显得相当寂寥。酒楼的大门虚掩着,似乎是在等待谁人来推开。

带着兜帽的黑影轻轻推开了大门,抬脚踏进了门槛。年份久远的木门吱呀作响,门口摇晃的烛火跟着映在门内的地上,将身穿黑色斗篷之人的身形勾勒出来。

嗒、嗒、嗒,似乎是有人从踩在木制地板上发出了声响。一支蜡烛的微弱光亮出现在了木制的楼梯上,定睛一看竟然是个书生打扮的少年,他从楼上向下俯视,便见到了站在门口的黑色斗篷。

温暖的烛光映衬出少年的白净的脸,显然是带了些笑意。

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应当也是发现了蜡烛的光源,便转身将木门轻轻关上,保持着虚掩的状态,抬步便要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醉乡楼白日里热闹无比的大堂里此刻空无一人,四下一片漆黑,借着窗柩上透过薄薄的窗纸渗出来的点点星光,黑影走得畅通无阻,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

拿着蜡烛的少年迎了下来,恭敬地朝黑影颔首示意,便引着那人上楼。

嗒、嗒、嗒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像是有回声似的,诡异的是,木制的楼梯上只有少年一人走路的声音。

走到三楼,手持蜡烛的少年推开了一扇门,便退守在一旁。这似乎不是酒楼普通的房间,房间内装潢很是古雅,正对着的墙上挂着一幅豪放张扬的山水,题的字也是遒劲有力,一旁的花瓶中还插着几只新鲜的白月季。

房间正中放着一块四扇屏风,上面的梅兰竹菊绘制得大气精妙。屏风后点着一盏烛火,似乎还坐了一个人,人影映照在屏风上,随着烛光微微颤抖。

黑影迈进了房间,绕过来屏风,跪坐在那人对面。他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摘下了黑色兜帽,这人正是陈景遥。

“小叔。”陈景遥看着对面的人,久违地露出了微笑。

“你来了。”只见那人似乎三十多岁,一身儒商的打扮。墨绿色的衣衫上用黑线绣着些暗纹,既不失文雅又不失华贵。

手持蜡烛的少年也跪坐在二人旁边,替陈景遥斟好了茶。昏黄的烛光照应在少年白皙的面庞上,他望向陈景遥的眼神中似乎是有着某种隐秘的期待。

被陈景遥称作‘小叔’的男人见他如此模样轻轻一笑,开口道,“景遥啊,你就别吊着他的胃口了。”

陈景遥方才优雅矜持地遮袖轻畷了一口清茶,这才瞥了一眼满脸期待的玉玦。“别看了,你师父没来。他也没说让我给你捎话。”

方才还奕奕闪光的眸子一下暗淡了下来,玉玦像是只耷拉着耳朵的幼犬,“少主、陈庄主,我先退下了。”

待到玉玦拖拉着脚步离开茶室,将门轻轻关上,房间内才重新归于平静,对坐的两人的背影被蜡烛加大拉长,颤巍巍地贴在墙壁上。

在热茶氤氲的雾气之中,陈斯远从怀中掏出来一个账本,缓缓推到了陈景遥面前。“这是我这几个月在婺州、建州谈下来的生意,还请您过目。”

陈景遥接过了账本,白皙的手指翻开泛黄的纸页,他的目光明明停留在账本上,却开口说道,“小叔不必如此多礼,更不必用敬称。”

只见脸上已经有了些沧桑的男人听罢微微一笑,还是摇了摇头。“若是在旁人面前也装一装罢了,私下里还是要分得清些。”

“小叔不必觉得逾距,陈家、吴家愿意认我做子嗣,我自然是要尽孝悌之道。”昏黄的烛火照在陈景遥如玉瓷般精致的面庞上,他垂眸时的睫毛微微忽闪,像是落了只蝴蝶。

“少主使不得,”陈斯远苦涩一笑,“陈家至我与家兄这一脉,已是家道中落。我二人本就受了吴老师如山的恩情,才得以出人头地。吴家千金还愿意下嫁陈家,此等恩情已是结草衔环也无以为报。”

“现如今少主您落名在陈家,已是陈家之荣。鄙人未做分毫,又怎敢受您长辈之称。”陈斯远似乎是想起来什么,眼神中多了几丝哀撼。“若是家兄泉下有知,定是要斥责我不恭不敬之罪了。”

陈景遥翻阅的手指停了下来,他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陈斯远。

年仅三十五岁的陈斯远,是手上几乎掌握着三分之一奉朝商业产业的儒商,脸上已经被风霜雕刻了不少痕迹,头上也已经有了零星白发。他整日为银浦庄的壮大奔走,以至于无暇成家。

坊间早有对陈斯远的各种传闻,一说他有断袖之癖,不近女色。更有甚者竟然编出他一直心系自己的嫂子吴婉凝,只可惜被自己的亲哥截胡,后二人双双殒命,他这才悲痛万分,决心此生不复嫁娶。

这些其实都是无稽之谈,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陈斯远其实一直在为他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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