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梁尸翻动身姿,双眼仍未睁开,四肢着地,如同野兽似的趴在地上,下低的头颅快要紧贴到地面,鼻尖不停的搐动,嗅寻地面。
“它在干什么?”安信天问身后的安桓,但是安桓也不明白,摇摇头。
安信天不敢轻举妄动,木梁尸往前走,他便护在安桓前面往后退。
双方的距离始终没有拉开太远,突然,木梁尸好像是注意到了什么,拱起腰身呈圆弧形,双腿猛蹬地,弹跳起来飞扑。
安信天见状,持刀手立刻后收,做好准备,打算在它扑过来的同时,砍出一招前掠斩。
木梁尸稳稳落地,安信天的打击斩空了,两方之间还保留着一个身躯的距离。
“躲过去了?”安信天一脸惊讶,安桓在身后提醒:“没有,你看。”
顺着安桓的指尖看去,木梁尸正抓着仓鸮的尸体往嘴里塞,嘎嘣嘎嘣的咬碎着骨头连同羽毛、血肉一起往嘴里下咽。
嗓音和喉结位置不停地鼓动,似乎极其满足这顿美餐。
安信天心想:“它现在是闻着血味跟来的吗?”为了验证这个想法,他在木梁尸吃完仓鸮的躯干之后,立马捡起头颅丢在一旁。
果不其然,木梁尸先是一愣,抬头闻了闻空中还没消散的血腥味,然后又低下头,只靠嗅觉跟着血迹来到仓鸮的头边,捡起头大快朵颐。
安桓好像忽有所悟,对安信天说道:“我懂了,是猫给它度的生气,所以它现在的行为跟猫没两样。”
安信天没有说话,他不同意这个说法,他以前就处理过被家畜度活的尸体,它们的起尸从未出现过像动物的情况。
那木梁尸啃完仓鸮头,回味的咂着手指,它缓缓地仰起头,面部对着月亮,沐浴着月光。
它开始伸直手脚,不再卷曲的着腰身,做了个伸懒腰的姿势,双腿绷直站起。
抬起双手,用又尖又长的指甲撕扯着面部,整张脸面啪嗒啪嗒的滴着鲜血,挠了几遍后,然后才舍得放下双手,露出血肉模糊的脸庞。
那片通红,分不清是人的肌肉还是树的木头,更令人在意的是原本空洞的眼眶中被塞满了碎末,充当眼睛。
脚能行,手能握,目能视,耳能听,现在就差嘴能说了。
它暴起,冲向安信天,伸手要掐住喉咙,结果被一斩下手腕。
没想到失去手腕的木梁尸没停下冲刺的步伐,直指身后的安桓。
安桓躲闪不及,但好在安信天注意到,一个回旋踢将它踹到一边,然后再把安桓拉到身后保护。
被踢飞的木梁尸挣扎两下没起来,安信天打算结果它,直接走过去,踩住腰杆位置,操刀准备砍断它的脖子,没想到木梁尸自己主动断开腰肢,转移目标,前前肢带动前半身冲向院门处的杨振。
“快跑!”安信天大声的提醒着。可杨振被吓坏了,双脚瘫软,一步都挪不动。
千钧一发之际,安桓冲上前撞开杨振,自己则成了木梁尸的目标,它张大嘴巴咬过去,安桓伸手抵挡,又被木梁尸拨下,脖子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一口咬在安桓的脖子上。
真正的活人血滋润着木梁尸的口腔,它贪婪的吮吸这份得来不易的鲜血。
安信天一刀刺进面颊,把脸部捅了个对穿,用力劈断颚骨上下的连接处,失去咬合力的木梁尸这才松口。
安桓脖子上的伤口不停的滋血,好在皮肉没被下来,安信天丢下刀刃,脱下上衣,捂住伤口,一把扛起安桓回屋收拾伤口。
他把安桓放在椅子上,让他自己捂紧伤口,自己则在抽屉中翻出祖传的刀创药,均匀的涂抹在毛巾上递给他。
滋血的伤口得到抑制,安信天问他:“感觉好点了吗?”
安桓张着嘴巴,呜咽的听不清说什么,他的嗓子受伤了。
不过弟弟要说什么话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哥哥接下来要怎么做。
他走出堂屋,关好门,巡视院中,木梁尸居然不见了,只剩杨振失一人魂落魄坐在门边。
安信天没有说话,径直走过去捡起雁翎刀,收刀回鞘,挂在身旁。
“你去哪了”杨振问。
“在下一个被害者死掉之前,杀了木梁尸。”
杨振低下头,缩成一团,不回话。再抬头时,安信天已站到他的面前,在月光的衬托下,身影显得极其高大。
安信天问:“你还觉得木梁尸是你家的财运帮助吗?没了它全家就生活不下去吗?世上那么多人没有木梁尸,不都活的好好的吗?”
“你说的我都明白,但它的确能让我家活的更轻松。”
“你姐替你死了,你母亲没几年就郁郁而终,大儿子被杀,然后妻离子散,大儿子因为木梁尸,到现在都没个孩子,现在二儿子也伤了身子还连累了我弟弟,不久后,你的孙子也要死掉,你真的觉得它让你家轻松了吗?”
杨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