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骨头,硬骨头?自己能否担起家庭的职责,杨振现在不知该如何确认内心的想法。
杨轩面色平静,冷冷的说道:“去看看安家的做法吧,说不定他会教你需要的答案。”
“安信天已经去诛杀木梁尸了。”杨振摇摇头,从安信天游刃有余的模样,斩杀木梁尸估计只是时间问题。
杨轩嘴角微翘,笑眯眯的说道:“做不到的,木梁尸是祭天之物,他身为外人光凭刀剑是杀不掉的。”
“那怎样才能解决这个祸害?”杨振问。
杨轩起身就走,边走边说:“木梁尸是家传的,只有历代家主才能决断,如果你想要,安信天是杀不掉的,但若是不想要,无需安信天,它也会灰飞烟灭。”
说完,一阵尘沙扬起,杨轩再次消失不见。
若有所悟的杨振,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想回家看看。
“轰,轰,轰……”非常重的敲门声,听声音,看架势好像是想把杨振家的铁门给捶倒。
“来啦,那么用力干嘛?”杨振的老婆杨玉嘴上絮叨着,快步前来开门。
门一打开,没看对方,自顾自的说:“你俩在安信天那儿干啥呢,这么长时间?”
没能听到丈夫和儿子的回答,反而一个黑影急吼吼的往里面闯,她被撞倒在地,头脑一时没反应过来。
现在的木梁尸,是个半死不活的怪物,但也是杨悦的灵魂凝结而成,杨悦看着家中的千变万化,心中五味杂陈。
记忆中的瓦房,现在变成宽敞的大平房。
昔日用黄土和稻草糊成的走廊,靠东一侧总是塞满麦秆与木头等引火之物用来烧锅做饭,现在则变成了砖砌的长廊,整齐的墙上,刮着亮眼的大白,那堆肮脏杂乱的引火之物依然消失,看着心中舒畅许多。
院内的黄泥地被抹成水泥地,上边还停着一辆漆黑乌亮的小轿车。
杨悦不可思议的看着院中的一切,记忆中的一切荡然无存,全被更新的,更好的东西替换掉,而这些被活人享受的好东西全都来源于死掉的人。
她一直对父亲杀了自己的这件事心怀埋怨,看到这些好东西更加不能释怀。
她对自己的杀人犯父亲恨之入骨,但看到家中模样,她开始模糊对错,心想当时若是不死,家中也不会如此辉煌。
她僵在原地,最初的打算是回到家中杀了父亲复仇,一报还一报,而现在却不知是否要进行下去。
正当迷茫之时,身后一个男孩的声音萦绕在耳畔:“当时……该死的……是你的弟弟……杨振啊。”
男孩的声音很小,可听起来刚强有力,他是当初被杨权用200元钱从人贩子里收来的,他刚来到这个新家就被杨权带进后房仓库杀死,尸体被剁碎和杨悦的尸块混在一起。
他是用来掩人耳目,欺骗先祖的佐料,他和杨悦纠缠在一起,他的怨气不低于杨悦,甚至更高于杨悦。
杨悦毕竟是杨家的血脉,男孩没有,他以陌生人的冷漠心看着杨家,恨不得将所有人尽数杀死。
她不停的蛊惑杨悦的心,“那些美好的东西本该由你享受啊。”
“杨振才是该被献祭的,你的父亲为了留后才杀了你,你在家中地位无足轻重,为何还要替他们着想呢?”
“动手吧,该拿回你的一切了,现在只需抬头便能做到,杀了父亲完成复仇,杀了弟弟的媳妇,让他也体会孑然一人的感觉吧。”
杨悦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瘫坐在地上,绝望的向屋中喊了声:“阿爹!”
杨玉清醒过来,立马到院中查看,一个赤裸女人跪坐在院内撕心裂肺的干嚎,她吓坏了,根本不敢上前。
儿媳听到屋外动静跟着出来,没见过这种架势的她站在婆婆身边,也不敢多言。
杨悦又冲着屋子大喊:“阿爹啊,闺女来看你了啊,你出来见我一面吧。”
杨权早已瘫痪在床,即使听到了也无法下床出门。
“阿爹啊,都这种时候了,您也不愿意出来看闺女一眼吗?闺女在您眼中就那么贱吗?”语气中透着哀伤,这副身边毕竟是木头造的,悲惨的连眼泪都流不下来。
她向父亲倾诉:“七月十七日,你叫我到后房来,我刚进去,你便用麻绳勒我脖子,把我勒到发昏。醒来时,你用绳子捆住我,我问你干什么,你也不答,你为啥不答,是不敢吗?你先用斧头剁下我的脚,那时闺女还活着呢,硬生生的让你把脚砍断了,钻心的疼爱;再用斧头剁下我的手,我当时疼的生不如死啊,好在最后你用斧子砍断了我的脖子;我虽然死了,但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小块的,你用刀子,斧子剁,大块的你使锯子锯,锯开大腿和身子……你真是好狠的心啊,你是怎么能下的了手的?”
一番哭诉完毕,转头看向杨浩老婆,她并不在意这个女人,更关注她腹中的孩子,按辈分,是她的侄孙,出生后将成为下一个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