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然呢?”
永昌侯一时语塞,他被噎得说不出来话。
夜晟泽垂眸淡淡的笑笑,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椅子扶手,他缓缓继续。
“我夫人漂亮、聪慧、端庄、沉稳、能干、善良,她样样都好,我与她虽是阴差阳错在一起的,可这却是天赐良缘,我喜欢她,有什么不对吗?爹也不是挑食的人,心尖宠不过尔尔,夜晟澜更是什么都吃得下,荤素不忌,我碰上个好的动了心,有什么不对吗?”
夜晟泽这话,让永昌侯恨不能上手,把他的嘴缝上。
就没见过这么跟自家老子说话的?
也不要气死谁?
永昌侯极力克制着,深呼了两口气,才没有发火,他看着夜晟泽询问。
“你祖母将掌家之权,给了沈青竹,这事你知道?”
“知道。”
永昌侯眉头紧锁,“她毕竟才进家门,又因为一些事,心里记恨着晟澜和晟澜他娘,对侯府也多有埋怨,掌家之权交到她手上,不是不可以,但平日的时候你得上心着点,不能由着她乱来。这个家,不能整日都鸡飞狗跳的,那成什么样子?”
夜晟泽不以为意。
“鸡飞狗跳,总比打打杀杀好,爹与其担心我夫人,会不会让这个家鸡犬不宁,不如担心担心你夫人,会不会让家里血流成河,那更要紧。”
夜晟泽的话,气得永昌侯直拍桌子。
“我说一句,你顶一句,我说的是正经事,你就不能仔细听听,上点心?”
“我说的也是正经事,而且还人命关天,爹更应该上心。”
“好,好好好……”
永昌侯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他心里堵得厉害。
盯着夜晟泽,永昌侯一连剜了他好几眼,“你们都有本事,心思都野,我谁也劝不了,谁也管不了,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就只管折腾吧。什么时候这个家被折腾散了,你们满意了,什么时候算。”
夜晟泽缓缓起身,“我的家早就没了,说散……说轻了。”
“你……”
“爹要是没正经事说,我就走了,我夫人还在隔壁呢,虎狼环伺,我放心不下。”
夜晟泽说着,转头就往外走。
永昌侯瞧着夜晟泽的背影,心一揪一揪的,他知道,自从夜晟泽的娘去了之后,夜晟泽心里就一直都有一个疙瘩,这些年,若非老太君帮忙照看着,夜晟泽的性子只怕会更冷,他的话大抵也会更少。
永昌侯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快速开口,“晟泽,你等一等。”
夜晟泽顿住脚步,回头看向永昌侯。
“还有事?”
永昌侯抿了抿唇,他垂眸稍作思量,轻声叹息。
“晟泽,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我也知道,嫁到永昌侯府之后,沈青竹受了不少的委屈,也正因为明白,有很多事,我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夜晟泽眼底带着一抹冷意,他没有回应。
永昌侯起身,到他面前。
“晟泽,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想要一个家鼎盛安定,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你也别怪爹有时候装糊涂和稀泥,不论我做什么决定,最终还是为了这个家好。”
“呵,所以呢?”
夜晟泽态度冷,甚至轻蔑鄙夷,永昌侯都感受到了。
可是,有些话他不能不说。
“晟泽,沈青竹掌家,我没意见,但是你得盯住她,不能让她乱来,尤其是不能让她做出谋害侯府,报复侯府的事。”
“她不会。”
“她会不会,你护不护着她,是一回事,这丑话我得说,这是另外一回事。还有,晟澜她娘到底是侯府主母,她即便不掌家,沈青竹也不能苛待了她,什么宰只鸡,也得问问沈青竹,这种话也决不能再有。”
“呦,告状告得挺细致啊?”
夜晟泽讥笑。
“侯爷现在是打算为了一只鸡,不想再装糊涂、和稀泥了?你这清醒的地方和时机,挺别致啊。”
“我说一句你顶一句,夜晟泽,你想气死我吗?”
“有感而发,你继续。”
永昌侯气不打一处来,他强忍着火气说道,“晟澜的婚事不能拖,沈青竹掌家可以,但晟澜的婚事,还得她娘来操办。晟澜他娘要什么,别卡着她为难她,这场婚事必须办得体面,必须风风光光的。”
这话,让夜晟泽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爹,这是诛谁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