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包袱打开,就瞧见了里面的瓶瓶罐罐,一个个的,还有没有拳头大,可胜在数量多,足有二十几个。
每个小瓶子上,都贴了字条,标了名字和用途。
滋补的,养气血的,疗伤的,解毒的,不一而同,十分丰富。
可见沈青竹用心。
想着,夜晟泽唇角上扬的弧度,瞬间更大了几分。
但是外面,回泽霈苑的路上,沈青竹的脸色却沉得厉害,她停下脚步,死死地盯着暝影。
“都是暝消跟你说的?没有弄错?”
“都是暝消亲口说的,嚼舌根的小厮,现在还吊在后院练武场呢,奴婢刚刚偷偷去看了一眼,估计就是死不了,也得脱层皮。”
“原来是这么回事。”
怪不得她觉得,今儿夜晟泽有些怪怪的,原来是有人用闲话恶心他。
豪门深宅里有些闲言碎语,没什么奇怪的,可奇怪就奇怪在,怎么小厮随便一说,就被夜晟泽听到了?
若说这背后没有推手,沈青竹不信。
难怪昨夜里,夜晟澜会醉醺醺地往泽霈苑跑,口口声声说要道歉。
道歉是假。
把闲言碎语散出来,让她站在风口浪尖,尝一尝众口铄金,人言可畏的滋味,狠狠地报复她一把,以抵消他昨日被京兆府带走,被百姓围观议论的窘迫……
这才是夜晟澜想要的吧?
可笑!
拜夜晟澜所赐,她本也站在风口浪尖,这三两句诋毁之言,她会在乎?
想用这点破事击溃她,也太天真了。
眼神里全是冷意,沈青竹侧头看向暝影,“去,告诉梁伯一声,从今日开始,夜晟澜每月的月例银子先停一停。还有,若他想从中馈账上支取银子,二十两以上的,全都得我点头才行,不然,一分都不许给。”
暝影心头一震,“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安排。”
“去吧。”
挥挥手让暝影去忙,沈青竹带着薇璐往泽霈苑走,一边走,她一边交代。
“等晚些时候,将军和暝消回了泽霈苑,你去找暝消一趟。你问问他,魏双双的身世,还能不能往深查,她母家这头,还有没有什么人?别管远近,沾亲带故就行,帮我找一个,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帮我安排一个,我有用。”
“是,奴婢明白。”
“去告诉鸿影,帮我查一查过去半年,夜晟澜的行踪。”
“是。”
薇璐应得快,没有一点犹豫。
沈青竹也是吩咐完了,才恍然想起来,薇璐是老太君的人。她要算计夜晟澜,这些事让薇璐安排,似乎不大好。
倒不是不信任薇璐,只是,她担心老太君有什么意见,薇璐夹在中间为难。
“算了,等下我自己安排吧。”
沈青竹的担忧,薇璐看得清楚,她快速回应。
“夫人,奴婢能把事情处理妥当,而且,夫人也不必觉得奴婢为难,老太君说过,自从奴婢跟着夫人开始,奴婢就是夫人的人,只专心伺候夫人就成,不必顾及她那边。老太君信任夫人,夫人做的,也不过是以牙还牙的事,算不得错,奴婢更没有什么可为难的。”
薇璐耿直,话说的也直接,沈青竹听着,心里暖洋洋的。
为薇璐的维护,也为老太君的信任。
泽霈苑。
沈青竹回来时,暝影那头就已经都交代好了,至于薇璐,也跟鸿影那边做了交代,鸿影带着云影,很快就出了门。
暝影回来,就和薇璐、翠影一起守着沈青竹。
她们主仆四个,准备了料子和绣线,聚在一起研究绣花的图样。
沈青竹打算绣两个香囊。
一个她留着用,另一个给夜晟泽。
夜晟泽在外行走,接触的人形形色色,人心各异,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像如烟那般下药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有。
在香囊里放些解毒的药材,一物二用,倒也不错。
就当是她给夜晟泽听了些污言秽语,影响了心情的赔礼了。
沈青竹忙起来专注。
转眼间,就过了一个来时辰。
沈青竹还低头在忙着研究花样,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连带着夜晟澜不满的吼声,也随之传了过来。
“滚开,我要见沈青竹,还敢拦我,你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