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好汉,这玉佩是今天中午我在镇上市集结识的一位姐姐带着闺女,十分投缘,送给我的。爷爷如若不嫌,便留下吧。”从多尼的表情,李香君感到他与瑾惠可能相识。
“你说甚么?那.....那人还带着闺女?”多尼又急问道,似有些失魂落魄之态。
“是......是叫蛾儿。”李香君心里料定多尼认识中午那对母女。
“那他们去了哪里?”
李香君只盼早点脱身,回道:“我们萍水相逢,本互不相识,今日在镇上开元寺前市集相遇,想必应住在镇上。”
多尼又看了看那玉佩,寻思了一会道:“我对此地不熟,你带我去镇上去寻寻看!”
李香君一听不由心中起急,她原想告诉多尼方向,让他自行去寻。谁想多尼却要自己带路去寻找那母女,这一时半会却那里寻得到。李香君求道:“这位好汉,我一个女人家,晚归已是不妥。夫家一定甚是着急,请爷爷放过小女,让我回家吧。”说着又嘤嘤地哭起来。
“哼,你要是不带我去,恐怕再也回不了家了。”多尼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在李香君面前一晃。
“可是那母女二人似是也是过路本地,说不得已经离开镇子了。”李香君吓得花容失色。
多尼二话不说,用手抓住李香君手臂,强行拉着她向院外走去。李香君哪里挣得开,只是连连喊疼,心急如焚,却没有一点主意。
草园外,站着一匹雪花色蒙古马,多尼把李香君一把拎起放在马鞍前,随即踩蹬上马,双腿一夹,向镇上疾驰而去。
镇子离草园不远,李香君连月来常到开元寺卖画,道路倒还熟悉。她受制于人,无奈只好指点多尼来到开元寺附近。镇子不大,只有横纵两条主街,街上店铺已基本打烊,还有一些当铺、酒肆正在上门板。街上人丁稀少,和白日赶集人熙熙攘攘的情况已经大相径庭。多尼下马,牵着缰绳,让李香君坐在马上,沿街查找客栈驿所。镇上只有三家客栈,多尼拖着李香君走了两家,却毫无这母女的消息。
离开元寺最远的街口还有一家客栈。多尼和李香君策马来到客栈门口,只见门口静悄悄无人,两盏灯笼挂在门口摇摇晃晃,一个灯笼上写着“聚来”,另一个写着“客栈”。两扇木门大敞遥开,门口挂着一个木牌,上书“客满”二字。
多尼拉着李香君径直走进门,门内是个大开间。开间里有几张大方桌,每张桌旁都有长凳。按照常理,到了每天这个时辰,客栈早就打烊收桌,长凳早该上桌。不知何故,这里却没人收拾,对着大门就是帐房柜台,柜台旁有楼梯通向二楼客房。店内虽然灯火通明,却没人上来招呼。
多尼二人向前走到帐房柜台,看到帐房先生正伏头趴在桌上睡觉。多尼上前提声问道:“店家,醒醒,问个事!”不料那帐房先生竟浑然不理。
多尼有点气恼,上前一拉,想让帐房先生醒来,谁知那帐房先生竟然直接摔在地上,仰面朝天,面目一片惨黄,竟是已经死去多时。
李香君被吓了一跳,以为是多尼下手加害,惊恐地看向多尼。多尼也是一脸疑惧,不由从腰间抽出短刀,用眼睛看向李香君,示意她不要出声,低身用手探了探帐房的鼻息,发现早就没了气息。多尼向后慢慢退了几步,眼睛四处观察,看看周围有无异动。
多尼用手抓住李香君,侧身走上楼梯,抬头警觉地向楼上巡视。整个客栈一片寂静,只有两人上楼时,踩着楼梯发出“吱扭吱扭”声响,气氛十分诡谲。李香君不敢不从,用手捂着嘴一步一趋,跟着多尼轻手轻脚地向二楼走去。
二楼门廊的窗户从外向内打开,能看到一轮月亮冷冷地挂在天上,冷风正从室外灌入,整个楼层没有半点声响,所有的客人似乎都已经睡去,每个房间都是一片黑暗。多尼轻轻走到第一个客房前,伏耳贴在门缝倾听,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又向前走到下一个客房,再次驻足倾听,这次,他好像听到房里有人在若有若无地轻轻哭泣,便用手将门轻轻向里一推,门吱呀一声竟然开了。房里听到一阵挣扎之声,还有女子沉重呼吸之声。
多尼在门口稍停,大步迈进房间,冲到窗边上一下推开窗户,冷月寒光立刻照进客房,只见一名女子横沉在客房中间,正在惊恐地挣扎不起。床头一侧,似乎还有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多尼忙掏出火折子,点亮桌上油灯。拿起向地下照去。李香君看到,中午在市集上见到那名女子,正侧卧在地,一把匕首正插在胸前要害之处,已是奄奄一息。李香君轻声惊呼,奔抢过去扶起那女子,口中叫道:“瑾惠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多尼看到那受伤女子,一下子呆若木鸡,眼睛紧紧盯着瑾惠,走到她身前缓缓坐在地上,双唇颤抖,轻轻叫道:“瑾惠阿穆(满语:婶婶).....你....你......这是谁干的?”说着,眼泪夺目而出,洒在前襟之上。
听到多尼和李香君呼唤,瑾惠用手遮挡油灯光亮,好让眼睛适应一下突然的光亮。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