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郑亲王,李香君突然想到许久没有听说郑亲王济尔哈朗的消息了,便问道:“殿下,睿亲王过世后,皇上亲政,不知郑亲王现在是什么情况。”
多尼脸色沉下来,道:“我十二伯在十四伯灵柩回京时,想起事谋逆,多亏你早有预见,没有把我牵涉进去。不过,济尔哈朗却因及时洞悉阴谋,提前防范而被太后重赏,所以把淑娴福晋充填了郑王府后掖。”
李香君问道:“那殿下的十二伯现在情况如何?”
多尼郁郁道:“十二伯已经被关押起来,目前倒还未作其他处分。好在,十二伯也没有把我扯出来。”
李香君道:“香君觉得,国务大事恐怕还要回归到皇上一人手中,所以,我觉得郑亲王现在的地位可能也比较微妙。”
多尼道:“济尔哈朗在宫里确实是一只老狐狸,油滑得很。当年,我十四伯和他二人共为辅政大臣,很多文书不知先送给哪位先行阅览,经常怕送错地方。济尔哈朗就发了文书,指示各路行政资料,必须先呈送睿亲王批示,再送他浏览。把我十四伯放在更高位置,自己以低调示人。但实际上,他却暗中向太后、皇上报告十四伯的僭越之处。”
李香君道:“人心难测,现在睿亲王这支没了主导,郑亲王这支也很难再干预朝政了。但今后朝政走向,殿下还是要多加小心,因为在睿亲王兄弟三人中,能够撑得起场面的,英亲王之后,恐怕只有殿下你了。”
多尼点头道:“确是如此,我很担心济尔哈朗秋后算帐。”
李香君沉思片刻,问道:“现在皇上亲政,如果百官有奏议,奏本程序是怎么样的?”
多尼道:“奏本仍是须要先送郑王府,再由郑王府筛选后,报呈宫里。”
李香君琢磨了一下,压低声音,“殿下,郑亲王地位微妙,这时正是在皇上和郑亲王之间掺些沙子的良机。”
多尼眼神疑惑,看着李香君,“这是何意?”
李香君让李福海和春晓在外口望风,又走到门口,掩好门,轻声说道:“殿下手上有没有特别需要皇上立刻决策的奏呈?”
多尼想了想,点头道:“京师周边有流民造反,我正差人拟折子奏呈。”
李香君道:“有没有涉及郑亲王利益的地区?”
多尼又想了想,“有的,察哈尔一带有正蓝旗的圈地,那里有人起兵闹事。”
李香君道:“这个正好,殿下可拟一奏折,述呈流民造反事宜,但须要暗示事态轻微,且不要提及察哈尔的民乱,最好让郑亲王觉得此议正在处理之中,而不必转呈皇上。”
多尼看着李香君,并不明白何意。
李香君继续说道:“过些日子,等你有机会向皇上面奏时,定要提及周边民乱的奏折,再夸大事态,尤其是察哈尔的情况,并催促皇上不要继续延误,须速下决策。皇上必定奇怪为何如此大事被拖延处理,定会返查到郑亲王那里。”
多尼眼睛一亮,这才明白,李香君是想让皇上怀疑,郑亲王因为私利而向朝廷有所隐瞒,从而怀疑济尔哈朗的忠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