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投靠清廷以后,一直担心清廷对他心存疑虑。前日太后赐她四名侧福晋,更令他心存警惕,猜想这几个女人可能是清廷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用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而李香君告诉他娜仁曾经在刚刚被定成谋反大罪的多尔衮身边作过侧福晋,更让吴三桂感到清廷皇室有可能要对他不利,毕竟他引清兵入关后,他对清廷价值已经没有以前那么重要了。连多尔衮这样对清廷入关建政发挥过极大作用的功臣,都会突然奇怪地暴毙,死后又遭清算,更何况是他这个曾在前朝掌握兵权的王爷?
想到这里,吴三桂头上微微冒汗,强笑道:
“娜仁她们几个刚到府上,哪里有时间向我说明。如果真如你所说,娜仁曾服侍过睿亲王,那本王更要倍加珍惜了!”
吴三桂这番话,本是说给李香君听的,因为他也担心李香君既然能与太后接近,说不定会把话传进宫里。但在旁的陈圆圆却冷笑道:
“新人定是要倍加珍惜,至于老人嘛就随无所谓了。”
吴三桂刚要辩解,李香君对陈圆圆道:
“姐姐万不要这样说,那娜仁可是有几分手段。原来睿王府的槿惠侧福晋本是最受睿亲王宠爱,可睿亲王在关外暴毙后,槿惠侧福晋也跟着斃了,府里传言是吃了娜仁送的什么吃食。”
陈圆圆听了脸色煞白,瞪大眼睛道:
“竟有此事?”
李香君道:
“只是府里的风言风语,也未必是真,但姐姐还是不要得罪她才好。”
“我自是不敢得罪宫里来的格格,但是长白你也要小心些才是。”陈圆圆对吴三桂道。
吴三桂强笑道:
“都是下人们的传言,你也不必当真。太后隆恩,我自会好好对待。”
见已把钉子楔入吴三桂、陈圆圆和娜仁之间,李香君又对吴三佳道:
“那日听宫里公公说,平西王即将去南方打仗,不知何时出发?”
陈圆圆之前并未听吴三桂说起此事,神情不由紧张起来,
“长白,可有此事?”
“我今日便是来告诉你此事,我已请命去四川,皇上恩准,等过几日给皇上庆完寿诞后便出发。”
见陈圆圆面露焦虑,吴三桂安慰道:
“你不必担心,此次开拔与以往戍边不同,灭掉四川献匪余孽,指日可还。你在家中安养,整好你这姐妹也在北京,平时你们也何一起练琴谱曲。”
吴三桂说着站起身来,对李香君道:
“我赴外期间,侯夫人尽请随意到本王府里坐坐,陪陪圆圆。在太后那里,还请夫人多为本王美言。”
李香君起身行礼道:
“平西王客气了。不过,我过段时间就回河南夫家,出发前我还会到府上与圆圆姐告别。”
吴三桂了然,转身离开庆禧堂。
送吴三桂离开后,陈圆圆和李香君回到房中。陈圆圆面色凝重,有些不知所措。李香君知道把娜仁的事告诉了陈圆圆,她一定心中打鼓,便安慰道:
“姐姐是不是还在担心那位侧福晋?其实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只是平日在饮食上仔细些。平时少同她走动。”
“今天多亏你来寻我,告诉我那些事,否则我哪里会提防此人?”
李香君讥讽道:
“这满清习俗和我们汉人不太相同,死去亲王的老婆可以随意改嫁他人,毫无忌讳廉耻。平西王也算一表人才,却要拾睿亲王的剩货,清廷对你家王爷真是缺失礼敬!”
给李香君斟上一杯茶,陈圆圆叹道:
“好在今日你的话长白也听到了,想他心里也未必舒服。可是,这太后赏赐的格格,也无法推拒回去。留她在身边,又不知会作出什么事来。唉,长白也肯定是为难得紧。”
“此人留在身边终是个祸害,姐姐平时除了小心以外,还要有个长远计较。”
陈圆圆点头,沉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