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宁接过来一看,竟是一个细条锦盒。
打开后,里面装着一卷画轴。
不过,当画轴展开,沈宁宁却看见这张画居然是一张被撕毁的残品。
画中描绘着两个女子并肩,笑容满面地立在湖边。
背后广袤的湖泊便,斗拱飞檐露出来半角,看那个模样,像是在皇宫里。
沈宁宁惊喜地指着右边的女子:“这是我娘亲!我在爹爹的书房见过她的画像……哎?左边是谁?”
左边的姑娘在画中约莫刚及笄的样子,却梳着利落的马尾,长相英气美丽。
她用手轻轻搭在沈思意的肩膀上,一看就能猜到两人关系要好。
皇帝在后面偷看半天了,听见小家伙问,他下意识就回答:“这是方青黛,方将军。从前你二叔没出那糊涂事的时候,方青黛就与你母亲沈思意交好。”
墨凌危抿起薄唇,冷淡地看了皇帝一眼,像是警告。
皇帝只好背起手:“好吧,朕真的去躺着了。”
沈宁宁小手抚摸过方青黛腰上的红缨。
原来闻名沧云国的女将军,跟娘亲是闺中密友!
一幅画原本很好,气氛温馨,可惜,沈思意右边好像还牵着一个人。
只不过,这幅画被撕了,并不知道右边的人是谁。
唯有通过画上还剩下的半只纤细的指尖,来猜测对方的身份,必然也是一位与她们年纪相当的女子。
沈宁宁好奇极了。
墨凌危看出她的困惑,便道:“我猜最右边的女子,应该是齐废妃,因为这幅画,是她被贬入冷宫前,宫人们搜罗她剩余的财物时找到的。”
“那时我并不知道你是沈思意的女儿,故而这幅画留到今日,我替你找了出来,也送给你。”
沈宁宁连说谢谢,又问:“这幅画被哥哥拿到的时候,就已经撕掉了齐废妃的那半边吗?”
她的小手摸过不平整的割痕,这样的撕裂,像是人怒极时,为了一刀两断,徒手将画撕开。
墨凌危颔首:“我猜是她撕的,可能又后悔了,才将此画作珍藏起来。”
如果是这样,也不难理解。
沈宁宁曾听自家爹爹说过一点,有关于娘亲沈思意曾和齐废妃情同姐妹。
但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两人决裂。
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谢肃之都不太清楚,沈思意好像并不愿意提及。
她只说以后她与齐静春形同陌路。
之后两人果然如此。
就连沈思意溺亡后的葬礼,齐废妃也没有出席悼念。
两人正说着话,陆统领从外面进来。
“皇上,李氏的小姐李玉宜说有要事禀奏。”
皇帝正专心致志听墨凌危和沈宁宁交谈呢,听言皱起冷眉。
“他们没完没了,真是用尽办法想让朕收回成命,你去告诉李海,让他看好自己的女儿,别再惹朕动怒!”
“贸然闯入偏院,发现朕的病情,朕只是将他们发落漠北,而没有要他们全族性命,已经是仁慈之举了,劝他们不要不识好歹。”
陆统领颔首:“是。”他转而离去。
皇帝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墨凌危来,就是确认他的健康与否。
看他恢复的不错,便想定下两日后秘密接他回宫的事宜。
沈宁宁听到这里,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猜测。
“皇帝伯伯,我觉得这次鼠疫,很有可能是人为缘故。”
皇帝谈笑风生的神情豁然收敛。
他严肃拧眉:“宁宁,你仔细说来听听。”
沈宁宁道:“城中渐渐出现鼠疫的时候,我店铺里的人就染上了。”
“据他们说,一开始有个疯癫的女子跑进店里,浑身狼狈泥泞,店铺里的伙计们就将她接进来给了点吃的,但女子又慌慌张张地跑了,那之后,他们就接二连三地出现状况。”
与女子接触的伙计,包括五儿和忠叔在内,都感染了。
所以,那女子是谁?她又怎么会感染鼠疫?
墨凌危沉眸:“上次你在暴室里时染上鼠疫,也有些突然。”
皇帝当即点头,叫来禁军统领陆复,将方才沈宁宁说的情况告知。
“你就跟着宁宁说的这条线索,好好地仔细彻查,凌危,你查宫里暴室的情况,看看是否跟宫中有关。”
听皇帝这么说,沈宁宁忽然想起来。
“咦?皇帝伯伯不出宫,又是怎么染上的?”
皇帝皱眉回忆:“在发现病情的前一天,恰好是凌危他母后的祭日,朕去了她生前居住的宫殿祭拜。”
“那座宫殿早已在她离去后封禁,不过,皇后生前在宫中人缘颇好,平日里也会有一些宫女或妃嫔在她祭日这天,去她宫门外偷偷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