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气量。”
“文士就当豁达大度,礼德相待,你无须罚酒,坐下便是。”
蔡禾毫不掩饰对林妄的欣赏。
满脸堆笑。
“明德以修身,笃志而行知,圣人所授,这是学生应该的。”
林妄谦恭道。
蔡禾等人赞扬的点了点头,越发看林妄顺眼。
众人落座。
包厢一共有三桌。
第一桌自然是以蔡禾为首的清河县官员,以及望族名户,还有一个位置是留给案首的。
第二桌是本科前十的童生,第三桌则是县城内有名的文士以及工匠。
这里面还有几位商人,林妄认出一人,是县城的第二富,丘客旺
他们是陪自己的儿女来的。
林妄与在场的众人客气了一番,落坐在第一桌菜禾左手旁,刚刚坐稳,房门又被打开。
林妄扭头看去。
只见一脸忐忑的李仲景和笑眯眯的李有财一同走了进来。
李仲景进来后立刻弯腰行礼,模样谦卑,丝毫没有在酒楼外对林妄骄狂的态度。
众人对他这般态度。
自然也有不一,有点头回应,也有眼神带着嘲弄。
不过更多的是冷脸。
身为商人的李有财看出这一点,也是知晓了刚才所发生的事,只能赔笑坐下,心里却是对自己这个‘蠢儿子’骂了个遍。
待两人落座。
这次童生文会正式开始。
按照以往的礼规,先是蔡县令给众先贤敬酒,随后给大岐的国君以及守护疆土的将士敬酒,最后才是给所有童生敬酒。
这次的文会主题是围绕着院试‘天工’进行,蔡县令先说起林妄所写的‘耧车’。
他把林妄所改新的原文读了一遍,众人听的惊奇,不由看向坐在蔡县令身旁的普通少年,没想到他这么大胆。
寻常学子遇到这一题都是选择引用史历上的先贤名著为本,以此作答。
可却没想到了林妄这里。
他居然大胆创新,而且写的这么有头有尾,让人挑不出刺来。
蔡禾道:“此间革新妙法我已上谏给朝廷,如果能依照设想造出来,定能利民利国,广为流传。”
“此物闻之简朴,虽是以曲辕犁提取改用,但却造法不一,用法也不一。有耧斗装粮,又能调控播种,耧铲又可开沟犁地,省时省力,定能广为流传。”
谢举人年近古稀,虽老脸布满褶皱斑点,花白须目,但整个人此时却格外的神采奕奕。
“不错。”
“只要工部那些家伙不是傻子,定会加以重视。”
秦海书为人豪爽,说着就要站起来对林妄敬酒:“为民利器,我当为敬你林案首一杯。”
林妄双手拿酒,赶紧站起来谦虚道:“院正谬赞了,学生不敢当”
“谦虚。”
两人对礼喝酒。
众人高兴,林妄又接连被几个童生,名士敬酒,一时间脸都喝红了。
李仲景在童生倒数第二座看着这一切,内心不免嫉妒与憎恨,但在看着身边童生都敬完了酒后,整个人又感茫。
敬的话。
那他就向这个以前不如他,处处贬低的愚生低头,这他如何能受得了。
可要是不敬。
李仲景环顾四周,发现同桌的有不少人在注视着他。
近处的桌席上,李院君,谢举人等人也对他蹙眉。
突然。
李仲景余光中感觉到一道目光对他努眼角,目光看去,发现正是他父亲。
看着频频对他眨眼示意的父亲。
李仲景立刻意识到这是让他起身敬酒。
县丞之位尚空,自家父亲这几日着重筹办为民善事,目的是重新走进县令的视野。
他估计是不想让他在这个时候出乱子。
可让他低头——
李仲景抬头去看林妄,却恼火的发现他正在对他笑。
“他此时定是在内心嘲笑我,该死的,他不过是一介贫农而已,他怎么敢嘲笑我。”
李仲景面露憎恨。
但在触及到父亲催促的目光,他只能咬牙起身。
“林...林兄当真大才,我...我也敬你一杯。”
李仲景咬牙,慢慢抬起手中酒杯。
“彼此彼此,我还是要多谢仲景兄以往鞭策。
如不是你一直盯着我,给予压力,我断不然取得如此好成绩。”
林妄话里有话。
在场众人都不是傻子,都听出话里的意思。
在联想到刚才楼下发生的事情,一时间看待李仲景的眼神又变了。
特别是谢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