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完。
林妄身影淡出门外,只留夕阳下一缕背影。
身后众人久久未有出声,就连唯墉也是半张的嘴巴,庆幸的表情早已不复存在。
后几句词意分明,虽并无耐人之处,可却胜在一个“情”字,让人反复阅读之下,有种流连忘返之感。
这词...甚雅!
唯墉反复几遍,已是觉得自己敗了。
待到那道人影离开,在场大多数人这才回过神,却仍有不少酸秀才摇头晃脑,喃喃刚才最后几句。
几个歌姬更是忍不住用这首《蝶花恋》轻轻哼唱,越唱越喜欢。
而随着林妄离开,常春楼又一次静下来,品读出暗话的一些人用异样的目向李仲景和乐儿。
因为着词的后半部分在说一个行人听到墙里有一个女人在荡秋千,但很快能人的笑声就消失,多情善感的行人以为是自己被抛弃。
最后一句无比直白,一语点出整首词的要点,乐儿虽不是真的“女秀才”,但红尘女子也为雅,诗词都会一点,理解意思后,面色霎时间惨白一片。
别人或许以为觉得,这词的内容是在说她自作多情,但在李仲景和乐儿看来,却是林妄在嘲笑他们不过费尽什么手段都是白费,就像词中所说一样,只会像多情人的行人一样自寻烦恼。
林妄一共走了八步,没有一步回头,就这么慢慢消失再大众的视野之中。
他相信词圣苏东坡名篇的魅力,相信令无数后人头皮发麻的《蝶花恋》的魅力。
“快...快记下来,这或许将是我岐国八月的名篇,定入词刊,定入词刊。”
有一个老秀才慌忙寻笔,那惊慌失措,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怕下一刻忘掉一般令人见之着急。
“白先生,这里有笔!”
有年轻童生大喊,老者立马迈动老寒腿而去,亲手写下整篇《蝶花恋》。
花褪残阳红杏少。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絮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墙外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众人围观过来,看这林妄所作的词,又是久久不语。
“此词甚美,初闻半章无波无澜,后接半续却直入天灵,林双甲当真是我清河县一大才!”
“清河县一陋之地怎能单用来评价林双甲,单凭这首词,我岐国第一大才便是他。”
“之前说他是岐国第一双甲童生我好不服气,今日得见此词,我卢某心悦诚服。”
众人纷纷点头,毫不在意一旁脸色已是黑如煤炭的李仲景等人。
“那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简直就是到尽了春去秋来啊。”
这话一出。
许多人下意识又看向了矮台上的乐儿。
乐儿眼前也有一首完整的词,尽管字迹有些潦草,但看着看着却早一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不断的重读词中最后一句,脸上逐渐浮现懊恼和悔恨,而不是被抛弃后的失望与计划失败的挫败。
一首绝佳的词能引发读者的心境,在这个以文人为上等尊的世界,诗词也是最能引发大众的共鸣的存在。
乐儿此时已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觉得自己就是那多情的行人。
在场的众人也明白。
这个乐儿必然是设局陷害林妄的人之一,可惜入词太深,反而率先露出了端倪。
梁柯早就知道乐儿和李仲景有狼狈为奸之相,此时间两人吃瘪,心里也是极为畅快。
梁柯起身,展望四周,轻笑道:“各位,当下魁首已定,可有何异意?”
“自然是林双甲,《蝶花恋》甚美,我无异议。”
“一句惊人,我也无异义。”
“想我唯墉研词近十年之久,却不曾想敗在了童生之手,双甲之名果然不虚,我唯墉也无异意。”
众人都对林妄是魁首没有异义。
慕斯见此还想叫,却感数十双眼睛在盯着他,余光一看,却见是几位清河县有名得秀才与望族举人在看他,这让他一时再也不敢开口。
“李少,我见林兄不喜魁首第一的奖励,那弟媳的玉佩可否还之,我代为转交给林兄。”
梁柯伸出一只手来。
李仲景面色难看,没有吭声。
一旁的慕斯过来低声道:“李少,这玉佩不可给啊,要不然那首诋毁林妄的诗怎能当着他的面念出来。”
看着众人看望过来的眼睛,李仲景小声开口:“现在大家都看着呢,不给如何下场?”
“我们去给林妄赔礼道歉,亲自去给,顺便把诗念出来。”慕斯声音低微,为李仲景出谋划策。
“是个好办法。”
李仲景眼前一亮,随后大声说道:“林兄确实大才!他并不是不会写词,而是低调藏拙,是真正有气度的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