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互通有无的三座城池里，寒城即为其一。
但毋庸置疑的是——照无颜走上杂糅百家的这条道路，谢哀给予了至关重要的影响。
他竟连长河龙君也能瞒过？
哪怕龙君只是一个幻影在那里，那也是超脱存在的幻影！
不愧是偷天府，这现世最神秘的宗门，如长夜晦影，若隐若现，处处都透着看不懂。
姜望明确知道一件事情——当初照无颜来到雪国，是将之作为万里路的终点，已经下定决心，就在雪国神临。
纳兰隆之拱手道：“未来得及恭喜姜真人入阁！”
而这种怀疑，他没有跟许象乾讲。
或许是因为冬皇在神霄世界的隔空出手，或许是因为太虚幻境在雪国受阻，或许是因为出发之前斗昭给的情报费……也或许只是无端的猜想。
雪国种种，他欲独行。
姜望举起酒杯，在地上浇了一线，遥以为祭。“那时候我感受到她的坚决，我一直以为她会成功。”
几年前冬皇成道之争，就连这三座城池，也是关锁起来的。
这个宗门的宗旨是什么，追求什么，驻地在哪里，主修功法有哪些，有多少门人……一概是个谜。人们只知晓，在身法和隐匿两道，偷天府天下无双。
纳兰隆之也不客气，移座而来：“我来西北取一个物件，风雪难辞。不意在这苦寒之地，还能得见故人。真乃幸事！”
姜望摆摆手：“咱们之间，不讲这些。”
姜望道：“姜某虽非君子，也不强人所难。不适合讲的，纳兰兄不必讲。”
总之他的确是有所怀疑的。
此城往西，皆禁行。
许象乾的状态并不好，且涉及照无颜，他很难有冷静的态度。姜望只是修书一封，让暮鼓书院的季貍，帮着照看一番。也传信于青崖书院，让许象乾的师长知晓许象乾消息。
“林深岂叹不见鹿，世间难得知音人！”纳兰隆之叹道：“我很想跟姜真人讲一讲我的故事，虽然它浅薄、无趣，但也真正寂寞。可惜我不能。”
区区神临，能够瞒得过真人眼睛，偷天府的确有一套！
“自不能忘！”姜望道：“快请近前，来与我小酌几杯。”
“抱歉。”姜望道：“让你又想起伤心事。”
而冬皇证道之后的
问仙楼是寒城里最好的酒楼，也是照无颜当初遇到谢哀的地方。
纳兰隆之说着话，他握着冰杯的五指忽然结冰，他的眉梢也挂上了霜。他露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姜真人，看来我们不能聊下去了。”
这就是雪国
事实上纳兰隆之究竟多大年龄，究竟长什么样，直到现在，姜望也是不清楚的。今天才算是
他又亲手为纳兰隆之倒酒，嘴里道：“上次迷界逢君，战况紧急，我有一事忘了相询。”
纳兰隆之用双手接住酒杯：“我当知无不言！”
太虚阁员的身份，足以确保他在现世任何一个地方的安全。有杀太虚阁员者，则视公推太虚阁员的诸方势力于何物？
再加上一座驻扎了大量军队、愿意容纳凶徒，不拘外来者身份，气氛也更为严酷的冰阳城……这三座城池，就是雪国之外的人，唯一能够了解雪国的地方。
离开龙门书院后，他就直飞来此。
或许更应该尊她为——冬皇。
小商人取出一枚墨扳指，戴在右手大拇指上，又伸手抹掉了两撇小胡子，脸上的神情也发生变化……明明调整的并不多，但竟像是换了一个人！气质儒雅，有金钱绸服都掩不去的书卷气。
在姜望看来，最大的作用是避免让这些地窖般的冰屋看起来像坟冢。
冬皇不再是当初未能走进四强的谢哀。
纳兰隆之道：“姜真人，这个世上有很多人都付出过努力，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成功。有时候我们付出所有，也只是拥有可能。”
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过，要说与苏绮云有多深的感情倒也不至于。但毕竟相识一场，毕竟并肩战斗过……故人凋零，难免感怀。
他翻开一只新的冰杯，为谢哀也倒了一杯酒，声音平缓：“我是该惊讶于你突然出手，还是该惊讶，纳兰隆之竟然能从你手上逃得性命？”
但太虚阁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新晋的太虚阁员，来雪国的目的几乎是明摆着。
神临境的纳兰隆之，不可能在冬皇手下保命。
就像龙门书院山主，也没来雪国找谢哀的麻烦。
姜望并不奇怪纳兰隆之能够瞒过自己，偷天府如此擅长隐匿，又如此神秘，有些特殊手段是再正常不过。
冬皇没有拿那杯酒，只看着姜望：“他偷了我的东西，又恰巧坐在这里跟你喝酒。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相较于堆积兽尸的雪寂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