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去,虽然只是睡觉,李道还是感觉疲惫了很多,他垂着眼皮,带上全耳耳机,一副青春男高样,倒是冲散了病弱带来的阴郁气质。
李律看到李道下来,帮他拎过了包。李道动了动眼珠,涣散的视线聚焦在一旁的顾舟身上,纤细的、棱角分明的手冰冷的贴上顾舟的脸,轻轻拍了两下做告别。转头就不管顾舟什么神情了。
顾舟脸通红,还存着李道那陈旧腐朽的枯叶气味,意外的很让人恋眷,他下意识摸了摸李道碰过的地方,暗骂自己没出息,还适应不了李道随意动手动脚的习惯。
汽车平稳,开得还算慢,四十码行驶在夕阳下的公路上,一个小时左右就回了家,桌上的饭菜还是热腾腾的,李成风和陈清就坐在两边,对着李道和蔼的笑。
晚饭很丰富,李道靠在母亲身边,面上显出些俏皮,餐桌上讲述一天发生的事,逗得李父李母都笑得开怀。李律坐在长桌靠尾,安静的进食。
对于这种情况他从小经历到现在,倒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小时候李家父母还要照顾到小孩子心情,现在长大了也不管这么多了。何况李道和李律关系看起来还算不错。
吃完饭上楼时,李道瞥眼看了看李律,李律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放下碗筷随之上楼。
李道狠狠地甩上门,拽着李律的头发就往下扯。幼年的体弱让他什么都干不了,连情绪也得控制平稳,所以需要发泄源,李父母是买了精神类药物舒缓,表现出来的好转是实际把输出方向转向他的兄长。
大概是十岁的时候,李道就开始用暴力来疏解自己情绪了,陪练、不如说单方面挨打的就是李律。而李律很显然也不是什么正常人,长期被忽视造成他内心的偏激和渴望被需要,李道表现出来对他的在意就填满了那充满缺陷的心,即使是痛苦也难掩他心的愉悦,就跟受虐狂一样。
平时李道也看不上他哥,毕竟李律沉默寡言还一直跟着他转、烦得要死,被打了还要表现得高兴样,简直变态。只不过现在他需要他哥来承载他一天的负面情绪,他肯定好言相向。
“哥,过来。”
他招了招手,有些昏暗的房间看不清他神色如何,只听得声线平稳,暗哑暴露他的兴奋。李律还在整理自己,听到这话,主动俯首跪地贴上他掌心。
李道的手向来金贵。无名指内侧有浅浅的茧,手背上可见青紫色的血管。那指尖向来冰冷,怎么捂也暖不了,现在它正掐着李律的颈,像冰一样渡着层层的冷。
李律没有反抗,不如说这就是他想要的,他想要李道依赖他,只有他,离开他就会发疯,他用身体的痛苦与濒死,顺从李道暴虐的心理和行动,纵容式的一点点扩大他心里的阴暗面,直到只有他能容纳李道,李道只能选择他。
可惜这个想法过于理想化,李道知道,且无意戳破,自以为是的人在自己的幻想中欢乐到达极点,他为什么要打破这一幻梦呢?他正好也多个狗,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么讽刺着,李道嗤笑出声,虎口力度加强。虽然他缺乏锻炼,但近成年男子的力量确实不可小觑。李律面上逐渐泛红,分不清是他自己臆想兴奋的还是缺氧导致的。
手下的血管跳动,生命的温热逐渐缓慢,李道掐的地方已经有些青紫,他长呼口气,甩开李律身子,一脚踹在腹部。
在这个阶段,李律经历着在至亲给予的死亡边沿徘徊的快感,眼睛闭上,还以为是失明,青色的金色的噪点在眼皮里炸开,无法呼吸的绝望让他顺从自己的心,张开嘴让氧气在口腔里打转,无法进入体内。他感觉自己的内脏都在抽搐,这种感觉竟让人迷恋。
李道恶心的看着脚边人急速喘气还一副爽到了的样子,他手没入那略长的黑发,一扯往地板撞去。房间的隔音很好,就算别人听见了也只是以为兄弟的小打小闹。
李道狠了劲,一下一下撞,李律的额头破皮出血,头发散乱,看起来狼狈之极。那头长发也是应李道强烈要求下留的,现在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过了会,李道也累了,就把跟尸体一样的李律踹一旁,坐在窗边望着月亮发呆。浅浅的光照在李道鎏金色的眼睛里,如此的耀眼,像是镶金的宝石。李律像阴沟里的老鼠,窥视着橱窗里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