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惊惧(1 / 2)

“丰和公主和赵太妃,没了。”

从卞良哲口中听到这消息时,慕泠槐并不意外。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卞良哲的态度——他竟然红了眼眶。

慕泠槐手持着手绢在他眼尾处擦拭,轻声问:“怎么回事,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吗?”

卞良哲眼眶更红,甚至于眼球上都弥漫上血色,“不知道,昨夜里突然去世的,没人知道是为什么。连那个一直侍候她们的宫女也一起死了。”

“这也太过稀奇了,陛下可有查过是因为什么?”

卞良哲身形滞了一下,才道:“查过了,太医说是惊悸过度而亡。”

“惊悸过度?陛下不再查查吗?”慕泠槐道:“我总觉得有古怪,怎么好端端的,三个人都因为惊悸过度而亡呢?”

“起初我也这样想,可后来又觉得,这事情并没有任何值得深思的地方。”卞良哲看着慕泠槐的眼睛,没有丝毫犹豫地道:“太妃身体原就不是很好,应当是没挨过昨晚,丰和公主多年来也是久病缠身,乍一听闻太妃死讯,应当是被吓死的。”

“至于那个侍女,两个主子都没了,她如何能不害怕?”

“倒也确实如此。”慕泠槐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换做是我,若是听闻陛下死讯,也是害怕的。”

卞良哲长长地“哦”了一声,“阿槐可是说真的?”

慕泠槐悲伤道:“那是自然。”

……自然担心你还能再次重生。

卞良哲听完笑起来,又想起卞良寻已死,没有人可以再帮他处理政事,颇有些郁闷地道:“朕今日还有政事要处理,晚上再来看你。”

慕泠槐将他送出去,然后站在宫门之外,卞良哲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而目送,完全不知道两人目光错开之时,慕泠槐的目光就转移到了跟在他身后的周斯然身上。

马骐突然出现在慕泠槐身后,慕泠槐身形微动,只是启唇问:“怎么样?”

马骐道:“三人都吃了那药。”

“好。”慕泠槐转身回房,边走边道:“这几日,注意派人跟着周斯然。”

三日后深夜。

皇城外某矮山山头,一人身披连帽斗篷从马车上下来,他的脸掩盖得严严实实,叫人从外表来看分辨不出丝毫。

他站稳身体,对跟着他过来的另外两人吩咐道:“动手。”

有三个人被他们从车上拖下来,放在山头林草之间。

仔细一瞧,那三人可不就是卞良寻她们。

一切做完后,斗篷人又沉声警告道:“今日之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若传出去半点风声,就拔了你们的舌头。”

那两人矮身称是。

斗篷人回头看一眼,启步的动作顿了一下,折回去林草间,往卞良寻手里面塞了一个钱袋,又取走了宫女手腕上的那根红绳。

三人驱车离开,一刻都不曾回头。

待到车辙声彻底销声匿迹,马骐才带着人从林间更深处走出来,他走上前确认了几人身份,才摆摆手召来身后人,“轻一点,仔细别把人伤着。”

林间叶落风响,两班人马来去匆匆,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卞良寻醒来时,入目看见不熟悉地构造,急忙坐了起来,在看到身旁躺着她母亲后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她旋身下床,看到屋中坐着一蒙面女子,背对着她喝茶。

“贵妃既然派了马骐前来送药。”卞良寻道:“是否伪装,又有什么意义呢?”

慕泠槐并不意外她说出这番话,多倒了一杯茶放到自己旁边的位置上,笑着道:“公主性命为我所救,这话说得是否太不知好歹了些?”

卞良寻坐下来,改了称谓,“慕小姐救命之恩,我自然是感念的,只是这里四下无人,我才不做顾忌。”

慕泠槐原也无意指责,闻言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卞良寻拿起茶杯,送到嘴边,只浅浅饮了一口就听到慕泠槐问:“那夜里发生了何事?”

卞良寻眼睫一颤,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沉声道:“他要杀我。”

“果然。”慕泠槐早知如此,又问:“既然是他的命令,我实在想不通,周斯然为何会答应帮你?”

卞良寻犹豫一瞬,才迟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先皇在世时,莲叶曾与他身边的一太监相熟,后来那太监在宫变中丧命,给莲叶留下了一条红绳。我曾数次看见,周斯然偷偷地看那条红绳。”

莲叶就是卞良寻身边的那个宫女。

慕泠槐听完了然,“故人之恩,原来如此。”

卞良寻点了点头,问:“莲叶去哪了?”

“我让人把她送走了,你身边现在不适合有太多人。”慕泠槐道:“从今天开始,你的身份就是被卞良哲迫害而死的大臣的女儿,在这里没有人会去追问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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